云乔按按心口,压下起伏情绪:“若是这着,总该有个凶手……”
“那就虞家吧。”陈景轻描淡写句,见云乔霎时瞪圆眼,略带惊讶笑问道,“您就从来没想过,叫虞家付出代价吗?”
云乔领会陈景意思后,沉默下来。
当初,赵铎之所以能知道她与栗姑离宫,伺机下手,完全是因为虞琦在其中递这个消息。
他行事目不明,但算不上元凶,也没到恶贯满盈地步。
云乔在原处坐会儿,觉着无趣,便想着趁这闲空四下看看,没想到这转,竟恰巧遇着陈景。
他犹带病容,尚未开口,便先低低地咳嗽起来。
云乔被他咳得眉头都皱起来,忍不住劝道:“太傅既是旧疾复发,为何不在房中好好歇息呢?”
“不妨事,”陈景面色苍白,神情却是贯风轻云淡,“臣对自己身体有数,闷在房中不见得能好,出来转转也无妨。”
他抬眼看向云乔,意有所指道:“更何况,还有事情未曾交代。”
上人,肯纡尊降贵讨好,还有什好不知足?
可她就是不愿与裴承思“和好如初”,也做不到。
倒不仅仅是因着情爱二字,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乔记挂着陈景缺席之事,回去后,特地叫人去打探,第二日早得消息,才知道他昨夜竟是病倒。
“陈太傅身体原就不大好,这回旧疾复发,听人说,随行太医在他住处留宿。”
云乔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在杀赵铎之后收手,没有再牵连追究下去。
而眼下陈景这般安排,云乔再怎天真,也不会觉着他出于为栗姑报仇目。
“太傅是摆平赵家之后,犹嫌不足,还要借来党同伐异?”云乔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景。
面对她质问,陈景并没半点心虚意思,波澜不惊地看回去:
云乔起初曾有过怀疑,怕他托病不出,是要临阵反悔,如今不由得讪讪,原本想问话也没能说出口。
陈景却像是看出她心思:“是臣这里有事耽搁,不怪您平生疑虑。”
他极擅话术,只要愿意,绝不会让人为难。
云乔轻轻舒口气。
陈景不再耽搁,三言两语讲明自己安排,语气平缓,仿佛不是在“图谋不轨”,而是闲谈今日天气如何。
“昨夜晚宴后,圣上还亲自去探看过。”
云乔没料到这般不巧,时无话可说,适逢裴承思过来用早膳,只好先将此事按下不提。
按着旧例,皇帝须得在头日围猎下场。
裴承思换劲装,骑那匹惯用乌云踏雪马,背负弓箭,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他临行前特地回头看向云乔所在方向,等她轻轻摆摆手,这才领着武将、侍卫们进林场。
队人马隐没林中,激起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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