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几乎什都没动,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咔嚓”声,将门环上锁重新合上,再没打开过。
云乔在镇子上另买处屋舍,收拾妥当后,便开始重操旧业,将从前生意又张罗起来。
有早年积攒信誉、人脉在,虽麻烦些,但于她而言算不上多难。
曾偏离过生活重回正轨,云乔在忙碌之中,逐渐将京城繁华与纷争彻底抛之脑后,很少会再想起那里人或事。
偶尔会听人提及只言片语,但不会放在心上,听过也就忘。
云乔在这镇子上长大,早前生意做得也很好,相熟之人繁不胜数,回家路上便遇着好几个。
她当年走得突然,知情者寥寥无几,如今骤然回乡,寒暄时免不被问东问西。
有问她到何处、做什去,还有仍惦记着她香料胭脂,抱怨这两年总寻不着合心意,问她何时重新开张……
不可避免地,也会有人问晏廷在何处?怎叫她孤身回乡?
两人从前感情很好,外人不知这些年变故,有此问也合乎情理。
这时节,镇上桂花开得正盛,树下停留会儿,仿佛衣衫上都沾染浅淡香气。
云乔这回不再带着面纱遮遮掩掩,才辞别怀玉下船,在渡口就被人认出来。
“云掌柜,许久不见,这是到何处发财去啊?”
这是总管着渡口工头,曾因生意事宜与她打过交道。
云乔停住脚步,与他寒暄几句,向着不远处阳春面摊子走去。
彻底安定下来后,云乔又辗转托人给元家送封信,讲
云乔心中清楚,她若是说已经和离,怕是只会引来更多好奇与议论。索性想个劳永逸答复,只说她那夫婿时运不济,英年早逝。
其实这说也不算错,毕竟世上早就没“晏廷”这个人。
旁人听这答复,道“节哀顺变”后,都知情识趣地止住,不再多问。
院中精心栽种花草死大半,荒草丛生,经年未曾住人屋舍积厚厚层灰尘,仍旧是她当年离开时情形,也随处可见“晏廷”留下痕迹。
她倚在书房门边看会儿,有种无从下手感觉。
摊主夫妇上年纪,手脚不如早年利落,眼神也不大好,但还是很快就认出她。
“云丫头回来,”婆婆为她额外添几片卤肉,和蔼话音里隐隐透着些担忧,关切道,“怎瘦这些?得多补补才行……”
这面摊在渡口附近开几十年,云乔少时开始在此讨生活,十几年间总是会隔三差五过来,入京后便再没机会。
早前领着元锳回乡时,倒是又来过回,但没敢露脸,偷偷摸摸。
如今听着这熟悉叮嘱,云乔只觉着眼中泛酸,不着痕迹地按按眼尾,笑道:“多谢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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