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假装没有注意到那双琥珀色眼眸中流露出
疑惑，厚着脸皮道：“大家都还想再听呢。”
是吗？
陈词闻言望向周围，果然所有人都在注视他，但目光不再带有审视。
这是陈词头
次在如此多人面前演奏。
不是优雅奢华□□，也不是觥筹交错皇家宴会，听他奏乐也并非贵族名流，而是在地下城处平平无奇开阔广场，被许多普通民众听着。
旋律是进行曲宏伟雄劲，古朴中又隐约带着殉道者悲伤，歌颂被海水淹没，永远沉寂壮丽河山，最后旋律却上升昂扬，仿佛在告诉人们：向前看。
陈词副纤弱文静模样，却上来就弹奏
如此震撼乐曲，将全场积极性调动起来。
广场算是处交通枢纽，来来往往行人很多，此前大部分路人都只是短暂驻足听上会儿，毕竟研究所虽处辰砂内部，但也是最繁华富裕区域之，公共场合弹琴什
，早就见怪不怪。
而在陈词演奏期间，没有个人离开。
交响乐就算只有钢琴独奏，也仍带着最初意蕴，所有人都沉醉在雄浑古朴乐声当中，就算要暂且搁置手头事情，也要把这首曲子听完。
坐到琴凳上。
皮质琴凳上还留有前人温度，这让陈词非常不自在，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想起实验室里被隔着好几层玻璃观察日子。
明明在拉尔营地，他也被几十名拾荒者围在中间，但那时陈词神态自若，因为他知道他才是占据绝对支配地位那个，拾荒者们望着他，眼神畏惧而尊敬。
而现在众多视线中似乎带着几分审视，想知道这位新坐到琴凳上少年会弹出怎样曲目。
陈词抬起眸，却对上傅天河双眼。
虽然被水泄不通地围在中间，陈词在这刻，
他们想到什？回忆着什？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在享受音乐，谁知道呢。
曲终，不知从谁开始，人群中逐渐响起掌声，那掌声迅速蔓延，很快让所有人卷入其中。
“再来首！”傅天河喊道，几个被家长领着小孩兴奋蹦跳着，有模有样地附和道：“对呀，再来首！”
陈词刚想起身，就不得不再度坐好。
他看向傅天河：？
他站在很近位置，充当着vip观众，满脸兴奋和期待。作为唯知晓陈词真正水平人，他迫切想要再度听到优美琴声，如果非要说还有什其他心思话，大概就是想显摆显摆。
陈词突然觉得好像也无所谓。
他双手放在琴键上。
首《回响进行曲》作为开场。
这是在海境灾难百四十三年时，已迁移至蒙古高原俄罗斯钢琴家叶夫根尼创作，为纪念他永远消失故国，当然，现在早就没有什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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