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力追逐,看到年轻女人不整衣衫,凌乱头发,和憔悴眼眸。
她再也不是记忆中温柔坚强模样,两眼哭得红肿,瘦弱脊背垮塌下去,发出沙哑抽噎。
——不要哭。
他想要伸出手,拭去那些不断留下泪,却怎也无法做到。
声音从身后传来。
被熊熊燃烧大火焚尽。
他是流浪在世间飘萍,从个信标穿梭到另个信标。
他到达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但没有任何值得他就此驻足。
直到后来,他仰起头,看到深沉夜幕中皎洁高悬月亮。
那清冷光辉笼罩着他,莹润,疏离,高不可攀,却愿意为他降落人间。
希望命运之神能够眷顾,哪怕次就好。
“走吧,们回家。”
陈词俯下身,在傅天河耳边轻声道。
——回家。
他家在哪里?
伤口溃烂到向外翻着,流淌出发臭脓水。
紫晶从中突破,肆意妄为地带来苦痛。
陈词小心地将傅天河揽在怀中,他打开试管,将封存已久药物喂给Alpha。
希望它在失去制冷功能冰冻柜中,还保有最初疗效,就算只是能缓解傅天河情况也好。
只要能让傅天河坚持到他们回去。
“你在哭什?”
有着浅色长发女人走来,她金色眼睛里映出母亲悲恸样模样。
那完美到不似人类面容上,是未经人世洗礼,极度平静神情。
她和母亲共同坐在外壁挂边缘,双脚悬在千米高空中,望着天边火红夕阳,听
“……好。”
傅天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音节,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陪着九月继续走下去。
走到世界被燃尽那天。
意识逐渐变得混沌,傅天河知晓自己正在陷入沉眠。
朦胧之中,似乎有道身影在他面前不远处摇晃。
这是个困扰傅天河十几年问题。
曾经他有个还不错家,母亲独身将他抚养,有份比较合适工作,他们在外租房,过得虽不富裕,却也能算得上幸福。
后来他们带着行李,搬到流浪汉楼下窝棚,曾经凌乱小小空间在母亲整理下干净整洁。
傅天河在其中度过最为痛苦不堪日子,但他仍忍不住时常怀念,怀念还有家滋味。
后来所有这些都消失。
墨绿色液体点点地灌入傅天河唇中,味道应该不怎美妙。
神志不清中,傅天河下意识抗拒地扭过脸去,被陈词死死掰住下巴,滴不漏地灌进嘴里。
傅天河艰难地咳嗽两声,不管这药是有用还是没用,应该都得过上段时间才能发挥效果。
陈词已经做他能做全部,接下来他将把事情交给上天。
他是个坚定无神论者,却愿意在此刻虔诚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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