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就跟飞机一飞冲天时一样。
她也有一个无法向人倾诉的秘密,也许未来她也不会对任何人讲。
两年前的四月,也就是他拍下英惠的那年春天,她的*d出血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洗被血浸湿的内裤时,她都会想起几个月前从英惠的手腕喷出的鲜血。她害怕去医院,所以一直拖着不肯就医。她担心如果是得了不治之症,那还有多少时日可活呢?一年?六个月?或者,只有三个月?那时,她首先回想起了与他共度的漫长岁月。那是一段没有喜悦与激情,彻底靠忍耐和关怀维持的时间,也是她自己选择的时间。
那天上午,她终于决定去生智宇的妇产科看病了。她站在往十里地铁站等待着迟迟不来的换乘地铁,遥望着车站对面临时搭建起的、破破烂烂的简易房屋和毫无人迹的空地上长满的野草,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从未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但这是事实,她从未真正地活过。有记忆以来,童年对她而言,不过是咬牙坚持过来的日子罢了。她确信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这种确信促使她从来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她为人老实,任劳任怨,因此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颓废的建筑和杂乱无章的野草,她竟变成了一个从未活过的孩子。
她隐藏起紧张和羞耻心,躺在了检查床上,中年男医生把冰冷的腹腔镜插入她的*d,然后切除了像舌头一样黏在*d壁上的息肉。刺痛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扭动起了身体。
时间继续流逝。
英惠闭上了眼睛。她是睡着了吗?她能闻到刚才那些水果的味道吗?
她望着英惠凸起的颧骨、凹陷的眼窝和双颊。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在加速,于是起身走到窗边。暗灰色的天空渐渐转晴,四周出现了阳光,祝圣山的树林终于找回了夏日应有的生机。那天晚上发现英惠的地点,应该就是远处山坡的某一处。
英惠打着点滴,躺在床上说:
“我听到了声音,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所以去了那里……但到了那里,声音消失了……所以我才站在那里等。”
“原来是息肉引起的出血。现在已经都摘除干净了,未来几天的出血量会变多,但过几天就会止住了。卵巢没有异常,您大可放心。”
那瞬间,她感受到了意外的痛苦。活下来的时间无限地延长了,但这一点也没有让她
“等什么?”
听到她这样问,英惠眼里顿时闪现出了光芒,她伸出没有打针的手一把抓住姐姐的手。那股握力的强度令她惊讶不已。
“融化在雨水里……一切融化在雨水里……我要融入土壤。只有这么做,我才能萌芽新生。”
熙珠激动的声音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
“英惠怎么办,听说她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