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嘉恰巧推门进来。她先是嗔怪地瞪眼陈又涵,意思是儿子醒你居然不
“醒?”陈又涵扔下刨半苹果,打开水龙头洗洗手,擦干后才走向叶开,帮他把病床升起,又在他腰后垫两个柔软厚实枕头。
叶开眼扫过茶几,很虚弱地调侃:“你给它们军训呢?”
连十数颗苹果排成排连成线,排头都泛黄,氧化得没法看。
“闲无聊。”陈又涵心想,你要再不醒,就开始雕兔子。
叶开笑:“你无聊就挥霍它们?容易吗长那大那甜。”
叫瞿嘉叫保姆叫切人,但他好像被魇住,竟然没有出声。
叶开又问:“你是把当弟弟吗陈又涵。”他唇角瘪,开始颤抖,继而真正地哭起来。
陈又涵兵荒马乱,俯在他身前不住地擦着他湿漉漉眼睛:“不是,不是叶开,没有把你当弟弟。”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敢细想叶开为什这样问,也无力深究这个答案会什会如此不假思索地出现。他只是不停地用大拇指抚摸着叶开消瘦下去两腮,重复地说:“对不起小开对不起,没有把你当弟弟,从来没有。”
叶开崩溃地呜咽,惊动门外守着护士。她推开门疾冲过来,陈又涵松开手,不着痕迹地后撤步,看护士摸摸叶开额头,道:“他做噩梦,你出去吧。”
瞿嘉闻风赶来,见叶开又哭,脸色沉,不客气地看向陈又涵:“你怎他?”
他这下确定叶开确是清醒得不得,给他倒杯温水,看着他喝下,才问:“好端端怎病这重?”
“做噩梦。”叶开轻描淡写。
他穿着医院病号服,淡蓝色竖条纹,宽大无形,衬得他整个人轮廓都很消瘦,有种马上要支离破碎脆弱感。
“那你妈给你请大师算是请对。”
“……大师?”
陈又涵心想,偷亲下算吗?
没等他回答,瞿嘉便冷冷地下逐客令,火速安排把叶开送往医院。本着双管齐下谁也没碍着谁实用经济主义思想,她个电话打到某位大师那里——
“嗯,对,做梦,梦里总哭,是不是被什东西缠上?……供长明灯是吗,好。……什?哪个菩萨生日?没问题……”她像谈生意般利落,带着不容分说强势,通电话便安排好切。陈又涵让在边,看叶征把叶开抱上车。
不知是医院作用还是某菩萨冥冥中庇佑,亦或者两者皆有,叶开终于在星期上午醒来。这次是真真切切清醒,绝不是梦游般假醒。他睁眼便看到陈又涵,见他倚在窗台边在刨苹果,很耐心,低垂着侧颜,好像在和那根将断未断果皮较劲。
叶开静静看两秒,发出些微动静,惊动陈又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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