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终于记起这茬,捂着眼睛头昏脑胀地说:“在家,现在就在家。”手指插入发间:“现在过来?好,方便,……”句“路上小心”没来得及出口,对方就干脆地挂断电话。
陈又涵握着手机垂头坐会儿,缓缓骂句“操”。
屋子里乱得恐怖,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思源路过来路况好话需要四十分钟,他以最快速度冲澡。手掌划过热气氤氲镜子,照出张宿醉疲惫脸,红血丝,黑眼圈,胡茬,陈又涵舒出口气,自嘲地勾勾唇,低头在掌心挤出泡沫剃须膏。
以他们现在关系而言,叶开想必不会愿意踏足他卧室,于是各种乱七八糟东西股脑地塞进主卧,客厅终于清爽下来。……还剩多久?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也许可以留他吃顿中饭。陈又涵扔下戴森,洗过手后在冰箱里翻食材。……是他傻,他多久没在家里做过饭?手机在商圈最近进口生鲜超市下单。口蘑、芦笋、三文鱼、和牛、柠檬、罗勒、百里香、黄油、鲜奶油……想得起都加进购物车,差点忘巴黎水。
吸尘器连个犄角缝隙都不愿意放过,沙发毯叠得整齐。花瓶里睡莲早就败,茶几上散落着几个快烂甜橙,全部都扫进垃圾桶。还有什?陈又涵扫视着从玄关、客厅、餐吧到开放式中岛每个角落,昏沉大脑被迫挣扎运转,思索着可能遗漏事项。
两幅裱好字轴拖再拖,叶通催问好几次,叶开终于认识到自己躲不过这遭,万般无奈地主动给陈又涵打电话约时间。
陈又涵从漫长、没日没夜宿醉中被电话声吵醒。医生早就提醒过他不能再过度饮酒,他不迷恋醉生梦死,只是现实乏善可陈。
阳光刺眼,乔楚第无数次捡尸后忘记给他拉上窗帘。陈又涵痛苦地闷哼两声,手在凌乱床上循着声音摸索,终于在对方耐心告罄挂断前接起来。
“喂。”
声音低哑得不像话,语气里透着浓浓疲倦和不清醒。
门铃响,陈又涵几乎紧张得激灵,随即意识到应该是超市外送员。他静静,怀揣着千万分之以防万可能性,故作从容姿态地推开门,随即迅速松弛随意下来
“是。”
陈又涵皱皱眉,翻个身,抬起胳膊挡住眼睛,不耐烦道:“哪位?”
叶开调动着耐心,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刚从彻夜放纵中苏醒,眼神冷下去,不带情绪地说:“叶开。”
陈又涵缓缓睁开眼睛,在沉默两个呼吸间从听筒沙沙音质中确认这通电话真实,猛地坐起身:“是你?不是,抱歉,刚醒……”狠狠抹把脸,语气温和下去:“是有什事找?”
“什时候在家方便,把字给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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