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上移,他终于抚上叶开冷得像冰样手,那握珍重而郑重。他看着叶开,缓慢说:“爱过你,你爱过,知足。”
叶开张大眼睛。
他看到陈又涵放开他手,往后退步:“又涵哥哥以后都不会再让你痛苦为难。你好好。”
手空落落地垂下。原野上哪里起风,穿过两人之间,卷着被露水打湿花瓣和草沫,终于在群山间不知所终。
陈又涵点燃支烟,俯身捡起空酒瓶子:“回去吧,很晚。”
眼神激灵,叶开立刻清醒大半,猛得站起身。因为酒精上头缘故,他站不稳似晃晃,只觉得股血压直冲天灵盖。
“你说什?爷爷——”
“他知道。”陈又涵也随之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神里是无尽温柔,和淡得像水样……叶开觉得是自己醉得深,他竟然从陈又涵眼里看到悲伤。
“他没事,”陈又涵顿顿,语气里几乎找不到任何情绪痕迹,“如果Lucas真足够对你好,爷爷他会同意。……以后你都不用再担心。”
视线迅速被模糊,叶开咬紧后牙槽,狠狠地推陈又涵把:“你凭什多管闲事?如果爷爷有什三长两短你承担得起吗?!”
来时候是他看着叶开背影,回去,换成叶开看着他。
落后几步距离,暗淡星月下,叶开后知后觉地想,陈又涵怎瘦这多。
玻璃瓶身随着步伐偶尔磕碰,叮声,又叮声。叶开脚步轻重不知,目光味地贴着陈又涵清癯背影上。忽然被虬结草根绊跤,他踉跄步,被陈又涵稳稳扶住。
“走路时候就好好看路,不
喝多,很凶语气,身体里却没有什力量。陈又涵没有被他推动,反而把握住他手腕,低沉地说:“对不起,你说得对,是过界。没有下次。”
叶开手掌被他握着,颤抖掌心正好贴在心口。隔着厚厚冲锋衣,他几乎感受不到陈又涵迟缓沉重心跳。
“小开,过去所有事情向你道歉,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太轻,但到今天,除这三个字,已经没有别东西可以给得出手。”陈又涵无视他挣扎,很用力、很用力地拽着他手腕,夜空下,他面孔陷入月光暗影中,只留给叶开模糊、无论怎睁大眼睛都无法看清沉静,“两年前对你说话覆水难收,是当初看不清自己内心,看不清你对重要性。给你带去那多痛苦,你今天不愿意再原谅给机会,是活该。”
陈又涵低下头,眼神光彻底陷入黑暗中。
“虽然还是很想看着你,但这个人对于你来说,唯意义大概只剩下痛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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