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远离政治中心,他去之后什时候回来当然要看皇帝意思,若是皇帝十年八年想不起这个儿子,那他自然也不必来碍天子眼。
秦氏不像是那等拜高踩低宫人,那个孩子在边关随着秦家人历练想来也能受到许多照拂,万京中生变,恐怕秦氏也有日后拥立新主筹码。
“圣人说陛下是慈父,那就该由她来做个严母。”秦仲楚叹道:“娘娘平日也没什别事情,只好将心意都放在大郎身上。”
座上天子默然半晌,“皇后确实贤良,她操持年节辛苦,朕也该去瞧瞧她。”
只是皇帝所说瞧瞧,未必是立时三刻就会去,直到上元佳节,圣上才重新踏足坤宁殿。
饷罢,他个人回去也不会平白变出银子来。
边关军备充足才不辜负军士为国效劳流血牺牲,皇帝在这方面纵然有诸多猜疑,可也不会吝啬,“此事为户部所掌,这次离京叫户部侍郎与卿同前往,待到核准之后拟个折子上来。”
国家用兵调粮自有法度规则,朝廷忧虑藩镇拥兵自重,要增加粮饷事情也不是哪个边关将领张口就能叫圣上允准,秦仲楚对此也无什异议。
圣上以指节叩额,稍有倦意,“可还有什别事情?”
这种事情若是将军们叫帷幕内谋士提前写份详细奏折呈上来,朝廷也会酌情处理,犯不着叫他晚间入宫。
官家不在福宁殿,这些内侍与女官就自在轻松多,元夕夜原本就允许不当值宫人们随意些,云滢也和几位不当值女官都换身白衣白袜,相约晚间到丽景门走百病,元夕前后三日无宵禁,她们能隔着宫墙看看
“臣还有个不情之请,”秦仲楚从座上起身,“圣人说官家大郎年逾十岁,也该去到军中历练番。”
皇帝今年正好是三十岁,子嗣缘却浅薄,膝下只有公主而无皇子,因此去年也从宗室旁支中选个嗣子入宫养在皇后膝下,预备着来日承嗣。
太后对此举并不赞同,毕竟先帝也是四十六岁上才与她得皇帝这个嫡子,过早立别人家儿子做太子,万日后嫔妃给官家诞育皇子,不单单是这个太子处境尴尬,幼子处境也是岌岌可危,所以这个孩子只是暂时得个名分养在梧桐苑,不曾得东宫储位。
“怎突然想起他来?”圣上对这个孩子并无多少情分,更没有怎教诲他帝王之道,可是要个孩子这早就去战场,这也太过些:“边关苦寒,大郎尚在幼龄,皇后未免失之急切。”
皇后边与嗣子拢好关系,边为圣上物色新妃嫔,期望将来这些养女生子之后能收在坤宁殿抚养,如今见收养孩子长久不得帝心,又换个体面些法子将人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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