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为叫自己女儿高兴,不惜打破不成文约定,选取名门出身新科进士为驸马,却又惧于言官议论,不肯为驸马再进步破例,让他入朝任实职,生生断送驸马前程抱负,叫他生屈居于公主裙摆之下。
这样凑成对夫妻,要想过下去总得有个人屈就才行,先帝在时候驸马还好些,等到同长公主不大和睦太后临朝听政、与驸马交好秦氏成为外戚以后,这位才子哪里还肯味地做小伏低?
皇帝轻笑声,敲敲她额头:“哪来这些歪门邪说?”
看着是清醒些,连自称都换回去。
“还想哭?”圣上语气似是在捉弄她:“元夕三日不设宵禁,车驾再在这里停留刻钟也无妨。
身边人,没有人敢拿你取乐,”圣上克制地没有去触碰她柔软面颊,只是将她哭乱发丝重新勾回耳后,“除那个老妪,见谁还会将你当做童养媳?”
云滢泪眼朦胧,但于氤氲水汽之中还是能看清天子神情,那种柔和目光带有叫人镇定奇异力量,她渐渐止住哭泣,小声分辩道:“那个孃孃不过是偶然奉承句,虽是奉承错方向,委屈河间郡王,竟也叫官家记到现在?”
那老妪将她与郡王说成是对后,圣上原本笑意就渐渐淡,虽未直接说出,可她这种伺候在左右人还是能感受那种隐隐不悦。
皇帝时有些语塞,她只说对半,但说错之处似乎不该他来挑明,反而显得没有圣主那份能容人胸怀。
“你身在长公主府,哪怕是随朕同行,也不该轻易诋毁,燕国长公主与驸马都尉向来恩爱,你这话叫长公主听见像什样子?”
云滢擦擦眼泪,她摇摇头,“有官家在,就不想哭。”
这话并不能叫人信服,他直就在这里,她照样是伤心难过。
云滢被圣上那略含戏谑地瞥弄得脸上滚烫,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也便只有官家这样御下宽和人,才能容得下奴婢这样失仪。”
“所以朕合该被你弄得这样头疼?”
待她好人反而要受着她委屈任性,皇帝被这强盗样逻辑气笑,不过其实也说不上怎生气,否
这个话转得稍显僵硬,但云滢如今感官迟钝,或许也不会觉出些什来。
天子固然可以对别人好奇避而不答,但他要问话时,旁人是定要回禀。
“依奴婢来看,要是真恩爱,驸马何至于佳节还在外面应酬?”
云滢偷偷看眼圣上神色,燕国长公主对她情分不足以支撑她为其做太多,但句半句提醒总是她能回报点东西。
她小心翼翼道:“阿娘说驸马是个恃才傲物人,年轻时又有双桃花眼,定风流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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