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辇之德与当熊之勇都是《汉书》里夸赞后妃高尚德行,前位是汉成帝班婕妤拒绝皇帝与之共乘非分宠爱,后面是汉元帝冯婕妤为元帝抵挡猛兽黑熊救驾之举。
即便后宫里人不怎读史书,奴婢们甚至不知道“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是谁写,但是并不妨碍她们从女则里学到这些。
岫玉原本还想云滢是凭借美貌得宠,这些还是窍不通,然而她这样说,反倒更令人郁结于心:“原来娘子是知道,倒是奴婢多嘴。”
“服侍太后,不是为叫太后对有多看重,老娘娘心思多变敏感,而且服侍她人那多,递杯茶水、说两句贴心话就能让娘娘看重吗?”
云滢面上敷着层厚厚东西,但她想说话时候也不管这些:“老娘娘从来不缺那些周到细致服侍,能做出来这些顶多是讨她时高兴,可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过几日也就忘。”
见漆黑椅侧那些日月纹章,背上汗几乎是瞬间冒出来,反倒是娘子,没什反应。
岫玉难得有些不高兴,她屏声敛气地站在边没有说话。
“有什好大惊小怪?”云滢坐在榻上瞧大家都有些惊疑不定,瞌睡虽然走,但也起些勾人心痒促狭,“今天不用去见圣人,便替把这妆卸,让在榻上松快半日,晚些时候陛下或许还要过来。”
从来只有嫔妃询问下人,至于下人想要置疑他们所服侍娘子,若是恰好赶上妃嫔心情好自然是没什,但云滢就是不愿意同人说,他们不能追问。
几位宫人忙不迭地替云滢做那些拆髻卸妆事情,岫玉看着她们忙碌,不情不愿地叫小黄门拿藕粉和人参珍珠粉过来,按照比例调配碗出来,用刚滚水烫搅匀,等云滢差不多躺到榻上去时候也就可以往面上敷。
“娘子白日敷养还是用这些,等到晚上临去之前奴婢再用蛋清给您敷脸。”
嫔妃们保养花招千奇百怪,岫玉知道些元后保养秘方,也愿意拿出来讨好新服侍云美人:“娘子只管躺着就好,这东西热敷才有效果,您须得忍忍。”
女人在爱美方面还是有很高容忍度,云滢对于这些从来不在意,侍女们替她放床帐下来,岫玉拿玉片替她沾膏状物体敷在脸上。
“娘子今日怎不知道辞下,就算是老娘娘让您坐,可是您也不能真坐上去。”岫玉叹口气:“您瞧您,受这份累,又倒在最后步上面,叫太后听见岂不是要把之前功劳笔勾销?”
云滢现在睁不开眼睛,但嘴还是能动,她听得出岫玉语气中不赞成,笑着道:“这话教习同说过,这叫做却辇之德,还有个是当熊之勇,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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