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燃香是特供之物,钱氏进来时候他便嗅到,从前她是侍奉皇后人,在坤宁殿瞧见河间郡王也没什,但做嫔妃就另有套拘束和规矩。
当然,钱氏如果不是洛阳那支正统宗女,她与河间郡王相会其实无需想得太深。
乐寿郡君本来是听见圣上对自己出身十分感兴趣,心中欢喜非常,忽然被皇帝点破她方才同河间郡王在处,以为是圣上心思想到别处去,竟有些慌手脚。
“回官家话,方才圣人携郡王出去游玩,奴奴随侍时候才遇上,其
后,对于茶道也知道二,她知道这些高位嫔妃客气也不可能当真,顺着藤蔓就能奉承些:“说来娘娘头上牡丹簪饰亦与祖父当年培植牡丹花型,奴奴瞧也觉得十分亲切。”
圣上原本瞧身边女子这样装模作样,既有些无奈但又思忖着人前需得给她留两分颜面,索性便由着她胡说去,但是钱氏忽然提起培植牡丹,倒教他有几分兴致。
“你祖父是长乐公?”圣上头回瞧清她模样,容貌特征确实与从前供奉宫廷花卉世族十分相似,“老娘娘极喜欢钱氏送进宫牡丹,也难为皇后竟从洛阳将你寻过来。”
云滢头上冠饰制作时候正是钱氏所献牡丹在宫中最受追捧时候,牡丹价贵,大量从洛阳运到汴京也不是个小数目,后来宫中就渐渐停这项奢靡开支,毕竟今上对女子不算十分热衷,这供给君主赏玩、后妃簪戴名品也就不怎讨人欢心,只是会送到清宁殿些去,使得清宁殿里年四季花开不断。
乐寿郡君欢喜地应承声是,“承蒙官家惦记,奴奴祖父确实是长乐公,他被高皇帝赐居在洛阳后直闭门养花,不过奴奴父亲已经携妻子定居汴京,后来娘娘才将奴选进来。”
长乐公原先也是方诸侯,后来被高皇帝降位之后行事低调谨慎,以莳弄花草为爱好,嫡系子孙也定居在洛阳生活,钱氏父亲想来也不是嫡出正统,根据律法,家之主去世后庶子是不大能分到家产,所以另分出来到京城也属正常。
她将这些说出来,皇帝自然听也就明白,眼前这个钱氏不是嫡出,自然也不会有什培养花卉秘方技艺。
但是云滢不太清楚钱氏那些弯弯绕绕,只是下意识并不喜欢皇帝这样突然注意到她,她只是觉得有些不高兴,低头又饮口茶,悄悄拿鞋尖翘头碾过皇帝皂靴。
“既然已经拜见过云充仪,那便回去罢。”
圣上不愿意在人前失态,轻轻避开些,云滢这些小脾气他可以包容,但是不能折损天子颜面,“河间郡王到底已经满七岁,无事便不必过来扰他,也省得坠坏你与他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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