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苦笑道:“道友忒小看于,此为便宜行事,这点道理贫道还是明白。”
赵然摸摸自己光秃秃脑壳,犹豫道:“是不是要烧几个戒疤出来?”
道士笑:“那却不用,并非所有和尚都烧戒疤,只有那些受戒明志苦修僧才如此做派,依看,其实反而起执著心,着皮相。”
赵然松口气:“那好,天色已然黑透,会儿咱们瞅准时机就出去?”
“不瞒道友,贫道被禁多日,身上半分法力也无,且许久未进水食……”
赵然心下着实为难得紧。自己这小秘密真心不愿让旁人知晓,可如今却极有可能被这道士撞见。虽说自己刚才直在外间禅房,可禅房与静室只有墙之隔,而且暗门还开着,自己在外面动作又不小,要说这道士不清楚自己举动,那纯属自欺欺人。
可要说干脆就把这道士撇在此处不管不问吧,他自问还没那冷血,毕竟同属道门脉,他真不忍心让这道士留下自生自灭。至于灭口——这种事赵然肯定是做不来。
咬咬牙,赵然决定暂且不考虑那多,只希望这道士就算看见,也看不明白到底是怎回事!
“道兄,你这禁法……”
“施法之人已死,禁法自解。只是贫道在这里苦受折磨多日,怕是还走不得。此处乃是佛门妖僧巢穴,万万不可久留,道友只管自去便是,莫因为贫道而耽搁,到时两个人都走不脱。”
“这个简单,”赵然说着,将道士背到后背上,找根布条缠紧,又将自己在禅房中抄家得来包裹塞到他手上:“拿稳,里面都是这寺庙住持家当,若是丢失,你这几日受苦便算白受……这禅房中没有吃食,只有冷茶,给,你且润润口,别喝多,饿好几天再喝茶,伤身!”
“道友……”道士忽然哽咽。
赵然已将他背在身上,看不见他脸,问道:“怎?”
“……没
这道士还算仗义,他既然这说,赵然反倒是更不会抛下他。摸摸怀中,养心丸已然不多,但也不差这粒两粒,于是立刻掏出来塞入道士口中。
道士咽,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眼中已然恢复几分神采,道:“多谢道友,这养心丸药效上乘,非比寻常。”
赵然手中养心丸是朱七姑自家独门炼制,当然比般道门馆阁中炼制要好,这点赵然早有体会。见道士稍微恢复些精气神,于是将他背出静室,放到禅房内床榻上。
赵然比照自己如法炮制,将道士剃成光头,找件僧袍给他换上,嘴上解释道:“头发什,过上半年便可恢复如初,如今保命要紧,你别在意。”
又将明慧度牒塞到他手中:“这个先拿着,冒充下,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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