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诚眼皮子渐渐往下耷拉,随即缓缓闭上。
赵然嘿然笑道:“秃驴你也有今日!”伸手向四处踅摸,想要找块砖头狠狠拍死眼前和尚。可惜庙中无有他物,于是心神沉入扳指中,在乱七八糟各种物件中划拉,正好看到枚金镯子。
这枚金镯子是黑衣四师兄在无名山谷中从万法寺普真禅师徒弟——圆明和尚手中抢来,据说是由磁母金胎所制,当日朱七姑直接送给赵然以为防身之用。只是赵然直没有机会使用,被宝瓶禅师擒获后搜去。直到赵然逃离宝瓶寺,又从宝瓶禅师藏物暗格中连同其他宝贝股脑划拉走。后来放到扳指之中,差点都要忘却。
他将金镯子取出来,搬动拨簧,镯子陡然变大,化为面金钹。
赵然将金钹套在手臂上,对着广诚和尚秃顶就狠狠拍下去,记、两记、三记……边拍边恨恨道:“敢扇你家道爷耳光?今日非砸得你个秃驴朵朵桃花开!”
裴中泽哈哈大笑,说赵师弟你骂得果然痛快,今日死则死矣,可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向秃驴低头!
广诚眼中如欲喷火,早将师父不可伤凶徒性命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大手叉,直接掐在赵然脖子上,五指发力,要活生生掐死赵然。
赵然只感呼吸难以为继,眼前渐渐发黑,心中不停狂呼:“老子要死,老子要死,宝贝现身,宝贝现身……”
庙外智源、智信、智深、智法等高僧都隐隐感到不对劲,纷纷开口。
“广诚,究竟如何?”
金钹砸在广诚和尚脑壳上,发出声声“当朗朗”响动,声音传出庙外,高日昌寺诸僧均感疑惑不已。
智深心里感到不安,所谓父子连心,其实关系极亲师徒也同样如此,他丝毫都不迟疑,步跨入庙中,正好撞见赵然持钹猛击广诚脑门,再看广诚,却是脸露微笑,似已迷醉,枝燃香悬于半空之中,袅袅香烟正往广诚口鼻中直钻。
智深大惊,不知形势为和急转直下,只知定是这燃香在作怪。就见赵然对自己看也不看,
“师侄别把凶徒弄死,要留活口!”
“广诚快些回话!”
“师侄,快些把凶徒带出来。”
广诚心中凛,这才想起师父、师伯们叮嘱,就在他准备收力时候,就见赵然腰中升起道白光,在空中晃,化为柱燃香。
这柱燃香烧得很快,转眼就从香头烧到香尾,烧出来浓烈熏香疯狂顺着广诚口鼻往里钻。广诚正在愤怒之极,呼吸急促,哪里来得及闭住,猛然被熏香钻入脑中,只觉这股熏香中和宁静,如三月阳光照在身上,又如幼时母亲喃喃低语,说不出轻松惬意、道不明祥和欢喜,便想要从此就这般沉溺其中,最好永远不要从这意境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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