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乔捧着手里盘子,恍如做梦。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看见程令时。
他穿着简单白色T恤和长裤,手里拿着传统木匠工具,不知是累还是热,白皙皮肤泛着微红,连额头上布满密密层汗。
只见他抬手,随意抹去额头汗水。
他低声重复道:“早早?”
实在是很有成就感。
邬乔乖巧端起盘子,直接去戴爷爷家,院门虚掩着,里面依旧是熟悉刨花声。
她直接推门进去,喊声:“戴爷爷,奶奶让给您送拍黄瓜来。”
老头就喜欢吃这个,再配上邬家酿制陈醋。
天天吃都吃不够。
她在院子里种水果蔬菜,自己吃不完,就会挑到镇上去卖。还偶尔从村里代加工厂子里,接点零散活计。
邬乔回来后,什都帮忙做。
村里小厂子老板或许是看她可怜,又或许是知道她刚考上市里最高高中,烦恼学费事情,居然愿意让她打暑假工。
于是邬乔便留在老家,每天忙早出晚归。
晚上六点多回家,天际依旧大亮。
这件事邬乔从未跟别人提及过。
更是死死藏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曾在回想起来。
本以为是在那个夏天惊鸿瞥少年。
居然在第二年夏天再次出现。
邬乔初三毕业后,很顺利考上市里最好高中。
那种熟悉而又慵懒腔调,带着漫不经心笑意,他眼睛始终盯着邬乔,直到轻声说:“是你小名?”
本以为
但她没想到,推到院门,看见并不是佝偻而苍老脊背。
而是个陌生而修长背影,只见对方手里拿着工具,弯腰刨花。
大概是听到喊声,他也转过头。
彼此望着对方,同时陷入怔愣。
而此刻在屋子里戴爷爷,也听到邬乔喊声,掀开门口纱帘,笑眯眯说:“早早来。”
那天她刚到家,就见奶奶在厨房里做菜,她将拍黄瓜做好,指使邬乔说:“把这个送到隔壁戴爷爷那里。”
隔壁戴爷爷也是个独居老头,只不过他是后搬回村上。
因为性子有些古怪,跟村里人来往很少。
但邬乔很喜欢他,因为他很会做木匠活,每天在自家院子里干活,刨花,要不是邬乔要打工,她能从早看到晚都不嫌烦。
看看块块木头,成精巧物件。
但是学费同样不菲,她妈妈早已经失去联系,不仅再未打钱回来,抚养邬乔责任,彻底落到大伯和大伯母身上。
大伯母抱怨不止,这种抱怨随着邬乔即将升高中,达到顶点。
于是暑假开始,奶奶便将邬乔接回老家。
奶奶虽然年纪大,却没有放弃劳作。
农村里老人,没什退休收入,又不想给子女增加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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