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吵就滚出去啊!”宋星阑声音突然响些,“在这膈应谁?”
简直无法交流,宋谨叹口气:“说什都是错。”
“对。”宋星阑跌撞着站起来,凑到宋谨面前,“知道为什吗?”
宋谨静静地等着他下文。
宋星阑侧头靠近宋谨耳朵,低声道:“因为你是个同性恋,所以你说什都觉得恶心。”
凌晨三点,房门外突然传来声沉重响。
宋谨睁开眼,他听到宋星阑低骂声。
他打开房门,宋星阑就坐在门边,身上传来浓重酒气。
宋谨没有去扶他,宋星阑不是第次喝醉,在宋谨为数不多回家日子里,他撞见过宋星阑喝得烂醉,好几次。
刚开始时宋谨会急着去扶他,然而下场都是被宋星阑把推开,然后被指着鼻子骂,什难听骂什,仿佛宋谨并不单纯只是宋谨,而是所有宋星阑看不惯人合集,要被他放肆地发泄怒气。
宋星阑头也不回,只留下执拗背影和不屑反驳。
宋向平无奈地看向宋谨,宋谨只是抿抿嘴:“没事,他还小。”-
高三过得尤其快,黑板右上角高考倒计时不知疲倦地变动着,宋谨头扎在题册和考卷里,连放假都基本不回家,窝在宿舍没日没夜地学习。
他想拿出尽量优异成绩,是不想让宋向平觉得他无能,二是,这或许确实是改变他命运唯途径。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境,表面上他有富有父亲和优越住所,实际上他离无家可归也只有线之差而已。
黑暗像是变成千吨重实体,块接块地朝宋谨狠压过来,他在如雷心
才初三,宋谨都想不通,现在青春期男生都像宋星阑样?
“起来。”宋谨说,“你房间在隔壁。”
房子里个灯都没有开,他们互相看不见表情,宋谨只听见宋星阑有些粗重喘息。
“滚开,要你管?”
宋谨平静地说:“没有要管你,你撞到房门,把吵醒。”
在过去十年里,哪怕住地方再狭小逼仄,吃东西再平淡无味,宋谨也从未有过这样想法,因为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不可或缺。
但是现在不样,没有人把他当支柱,没有人对他掏心掏肺。
整年下来,除寒假,宋谨回家次数少得可怜,与宋向平和宋星阑见面次数也就屈指可数。
就连除夕那天,都是宋谨个人在家过,宋星阑去和朋友们跨年,宋向平在微信上给宋谨转笔钱当做压岁红包,然后说自己今天不回来,让宋谨出去玩。
宋谨个人坐在漆黑卧室里,手里捏着与母亲合照,他看向窗外远处高楼辉煌灯火,在十二点钟声敲响之际,他轻声说:“新年快乐,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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