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太久,他不是真想要拿刀伤害宋星阑,可他确实无法继续面对。
宋星阑在他面前蹲下,伸出那只未沾血干净手,在宋谨眼尾摸摸,帮他把眼泪捻掉,又替他把衬衫中间两颗扣子扣起来。
“你没必要这样。”宋星阑很平静地说,“从你答应跟上楼时候就猜到,你演技很差。”
宋谨红着眼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他弟弟永远那恐怖,冷静旁观,以身犯险去无限止地当个疯子。
“宋谨,你信不信。”宋星阑朝他凑近点,低声说,“以后你唯亲人只会是。”
都清二楚。
怔愣几秒过后,宋谨浑身发抖地跌下床,他在墙上摸许久,终于摸到开关,灯被打开,宋星阑躺在床上,衬衫上胸口位置被弥漫鲜血映得鲜明夺目。
宋谨知道宋星阑活得好好,他刚刚趴在宋星阑身上,还能感受到他呼吸,可是宋星阑从被刺伤到现在,声都没吭,点反抗都没有,宋谨在恍惚中觉得他好像真死,他慌不择路地开灯,想要确定宋星阑没有死,可他明明知道宋星阑不会死。
吧嗒,宋谨手中沾血折叠刀落在地上,他看到宋星阑慢慢坐起身,鲜血随着他动作从伤口里往下流,在衬衫上映出条血红痕迹。
宋星阑看着宋谨,脸上没什表情,好像不痛,也好像不生气,他看起来很陌生,宋谨却觉得比任何时刻都恐慌。
宋谨咬着颤抖牙关,睁大血红双目,字句道:“不要。”
宋星阑却毫不在意地笑下,他说:“哥,下个月就要出国。”
然后他贴过去,在宋谨满是泪痕侧脸上亲下,接着站起身,带着那个被哥哥刺出伤口,带着半身染血衬衫,打开门出去。
房间里片寂静,宋谨抽噎着向前倾倒,额头磕在地面上,眼泪滴滴往下掉,他觉得解脱,却又觉得自己好像落入更深牢笼。
这下好,他也是个疯子。
“你为什非要逼……”宋谨靠着墙,瑟抖地开口,嗓音沙哑,“宋星阑,你怎就是不能放过……杀人疯你就满意是吗……”
他说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得不像话:“要被你折磨死,宋星阑,你放过行不行……”
宋星阑抬手按按自己伤口,又看看指尖血,然后起身朝宋谨面前走。
“你滚啊!!”宋谨溃不成军地流着泪冲他喊,“别来恶心!!”
他哭着靠墙跌坐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插进自己头发里:“还不够惨吗,已经没有家宋星阑,你饶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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