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说……”照片从宋星阑手里滑落,他双手抱住自己头,哭到声音都嘶哑,“她说对不起……她说对不起……可是走掉……没有跟她说话……没有理她……”
宋谨抬手遮住眼睛,他突然想起母亲住院时那次突然割腕z.sha,又想起自己问母亲怕不怕时母亲回答。
“怕,也突然有点舍不得。”
多年未见小儿子在自己病重时突然出现在医院,然而却没有接受自己道歉,言不发地冷冷离开,希望和绝望杂糅在起,所以母亲想结束生命,却又怀着无可奈何舍不得。
这就是他们家人之间可恨亲情和血缘,将任何美好都磨灭得点不剩,全部演变成扭曲恨意与疯狂割裂欲望,所有人都厌透想要逃离,然而怨恨却逐渐根深蒂固,以至于到最后谁也没能逃脱,都被困进纠缠缚网里。
“痛……痛……”他突然哽咽着说,“很痛……”
“谁痛?”
宋星阑指着照片上母亲,说:“她痛……”
“你为什知道她痛?”
“打针……医生打针……”
母亲和哥哥离家,宋向平定也负有很大责任,否则宋星阑不会对他视如仇人,与他针锋相对,然而到底发生过什,宋谨也无从得知,两个当事人不可能会告诉他。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家庭,bao力,打骂过后将幼年宋星阑扔在阁楼,任凭他被黑暗和惊雷所带来恐怖包围。
宋谨对老家那个阁楼有印象,很小,平常没有人会去,连保姆都不会去打扫,布满灰尘,在父母还没有离婚时,宋向平也曾经恐吓过宋谨,说他要是不听话,就把他关到阁楼里去。
宋谨直以为那是宋向平吓唬人玩笑话,没想到他会真在宋星阑身上付诸实践。
今晚雷声激起宋星阑童年时期深层记忆,他又品尝到那种恐惧,所以会哭着来找自己。
“他让喊别人妈妈……”宋星阑突然抬起头,表情痛苦地抽噎着,“只有
宋谨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脸,问:“你去医院看过她?”
宋星阑摇摇头:“不知道。”
“她看到你吗?”
宋星阑突然手按住自己头,皱起眉,似乎有些痛苦,然而他还是回答道:“看见,好像看见。”
宋谨眼眶已经有些红,问:“她跟你说什?”
“是宋向平吗?”宋谨问他。
宋星阑抬起头,满是泪水眼里片茫然和无助,他大幅度地喘着气抽泣,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和反应。
宋谨走到电脑桌旁,从架子上抽张照片出来,那是他保存好几年和母亲合照。
他走到宋星阑面前,把照片递给他,问:“上面人你认得吗。”
宋星阑擦擦眼泪,看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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