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就是做错,宋谨从来都是这样认为,但他总忍不住幻想,如果宋星阑没有那样做,该有多好。
“你要说到做到。”宋谨抬起头,隔着黑色雕纹,望向宋星阑眼
“没有。”天有点凉,宋谨把毛衣袖子往下扯点,说,“晚点再吃,还不饿。”
“嗯。”宋星阑往前走步,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拿出个很小东西,隔着门递进去,说,“飞机上个小孩给,他说很甜。”
是颗包装精致小糖果,在傍晚昏暗光线里,折射着漂亮光。
宋谨想起小时候,他和宋星阑都爱吃糖,但没有为此争抢过,因为宋谨都会把糖多分些给宋星阑。他们坐在房间落地窗前地毯上,边等待窗外天空中飞过小鸟边吃糖,偶尔宋谨还会拿纸巾替宋星阑擦擦口水。
小孩子好像都挺喜欢吃糖,童年那抹甜味有时候很容易在岁月里消散,让人以为没有存在过,但仔细回忆起来,其实多少都能想起些,至少当时愉快单纯心情,从不作假。
萄柚却突然抬起头,视线穿过阳台玻璃栏杆,往楼下院子大门看。
那是道黑色镂空院门,不大,宋谨顺着看过去,看到门外站着个人。
隔着门和周围树影,看不清脸,但宋谨知道是宋星阑。
宋谨放下书,抱起葡萄柚,下楼。
他打开大门,走下台阶,穿过院子小径,走到院门前,隔着门栏,看见宋星阑站在那里,黑色外套,面容被镂空雕栏切割得不甚分明,但有些风尘仆仆模样。
宋谨抬手,接过那颗糖,问:“你不吃吗。”
好像有点幼稚,颗糖而已,却弄得这样郑重其事,仿佛两个偷偷会面分享糖果小孩。
“小时候都是你让给。”宋星阑凝视着宋谨低垂眉眼,说,“以后都给你。”
宋谨捏捏糖果包装,发出清脆声响,他笑下,但眼睛又很酸。
宋星阑记得东西不比他少,在他们幼年为数不多相处记忆里,点滴都因为后来分离而变得难以忘怀,只是曾经宋星阑将它们套上恨意,被蒙蔽也好,扭曲偏执也好,使得他们越走越远,彼此距离里满是血泪和仇恨。
“哥。”宋星阑站在门外,叫他。
“你说过不会来打扰。”葡萄柚在怀里挣扎下,宋谨将它放到地上,说。
“来看看。”宋星阑说,“本来站会儿就准备走。”
“葡萄柚发现你。”宋谨低头看着那只很没有出息地在扒门缝、想要出去与宋星阑会面肥橘,说,“以前没觉得它眼神这好。”
宋星阑蹲下身,伸出手指,跟葡萄柚在缝隙里击个掌,然后他站起来,抬眼,目光穿过门栏花纹,看着宋谨,问:“晚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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