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和平时样吃过晚饭,路祖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深夜都没出来。
路辞实在是不安,直在书房门口踱步,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他爸爸在打电话,谈事情他不太懂,隐约能捕捉到几个词——“借钱”、“破产”、“欠债”。
路辞心像是浸泡在冰水里,寸寸地往下沉,四肢都泛起凉意。
他们家怎会需要借钱呢?不可能吧,他们家里这有钱,有很多很多钱,定是听错。
书房里电话通又通地打,路辞悄悄将门推开道缝隙,看见他爸爸坐在老板椅里,仰着头,闭着双眼,脸上写满疲惫。
过晚饭点,路祖康才回到家。
路辞收到陈耀光消息就守在大门外,远远看到家里车开过来,路祖康从车上下来,他长舒口气同时,股委屈和苦涩从喉头涌起,沙哑地说:“爸……”
路祖康脸憔悴,眼睛里满是血丝,向来丝不苟头发乱七八糟。
他揽过小儿子肩膀,在路辞肩头重重捏捏。
路辞眼眶下就红,死死盯着路祖康,声音发着抖:“爸,爸……”
子,在季博文身前缓缓跪下,“爷,混帐,不是东西,让你生气,你打骂都行,但分不。”
季博文沉默良久,什话也没说,回到自己屋中。
季时风看着爷爷佝偻背影和后脑白发,真切地感觉到爷好像老,有瞬间他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
他听出来爷说得是气话,爷不会对路辞动手,要真动手,那大动静,街坊邻里早传开。
鼻血个劲儿往下淌,季时风没理会。
路祖康听见细簌声,睁开眼,看到站在门外小儿子。
“进来。”他朝路辞挥下手。
路辞推开门走进去,路祖康问他:“今天去看摩托吗?”
“没有,”路辞摇摇头
“傻孩子,又犯什病,”路祖康揉揉他脑袋,“妈妈呢?”
进到家里,林咏梅什也没说,笑得和往常样温柔:“回来啦?赶紧先吃饭,熬虾粥,鲜着呢。”
路祖康紧绷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拍拍路易和方牧肩膀,然后对林咏梅说:“回来得急,没给你买花。”
“买什花,以后别买,人回来就行。”林咏梅说,“去盛粥。”
转过身进厨房,林咏梅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擦眼角。
他很小就失去父母,是爷手把他拉扯大,他不该对爷这说话,他太不肖。
但他同样没法和路辞分开,路辞就像是老天爷赐给他宝贝,落在他心坎里。
他怎分,分不开,难不成要他把心剖出来?
季时风只手撑着地,艰难地站起身,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冷水往脸上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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