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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抓着筷子手指渐渐收紧,此时他面前季博文不再是恋人爷爷,而是位值得信赖长辈。
在这位慈爱长辈面前,路辞终于流露出丝惶恐,用沙哑声音怯弱地说:“可是比不上季时风那有用,不会赚钱,、很没用,什都不会。”
他只会逃避、只会哭、只会害怕,只会躲在爸爸妈妈和哥哥背后当个心安理得废物。
他也想过要勇敢点,但是他剑却断。
这大事儿。
“赶紧吃,吃完洗把脸,这灰头土脸,你爸妈看多操心。”季博文说,“人活这辈子,短短几十年,除生死,还能有什大事,别弄得要死要活。”
路辞知道爷是在安慰他,抿口粥,点点头。
“季时风他爸爸走时候,感觉天都塌。”季博文缓缓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苦,那种苦说不出来,说别人也不懂,没法懂,那是儿子。老婆走,儿子也走,活着也没意思。说也不怕你笑话,那会儿个大老爷们,说死,也想死,买瓶敌敌畏,就搁床底下。”
路辞抬起头,看着季博文。
从酒桌上离开那刻,路辞拿着三千块红包,终于意识到,其实他什也不是。
从前他活在路家光环庇护下,他想要什就有什,他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王子,他以为自己像主人公样耀眼,所有人都爱他、疼他、呵护他,全世界都在环绕着他转。
然而,有天当路家坍塌,路辞才意识到,失去这个光环,他什也不是。
从前他自以为有多耀眼,就越衬得现在他有多懦弱、多无能。
“你先找到你那股劲儿,你找到,你就活过来。”季博文说。
这是他第次听说季时风爸爸事情。
“他爸爸是在建筑工,在工地干活时候没,赔偿款没几个钱,还都被他妈妈带走。”季博文只手摩挲着拐棍,说起这些时候已经无比平静,是种反复经历过内心折磨后波澜不惊,“身体不行,干不重活,就靠每个月拿那点低保,他还那小,怎养他,养不活。但你要喝农药吧,又没那个胆,村里有喝农药走,死得那叫个遭罪,不敢。”
路辞心头涌起阵阵酸涩,勺子无意识地搅弄着碗里粥:“后来呢?”
“后来,后来季时风个小不点,那时候还那小,出去在人家市场上搬货,拿着十块钱回家,说爷以后养你。”季博文笑着摇摇头,“那会儿算是看开,没钱能算个什事儿,所有事儿里最不算事儿就是没钱。只要人还活着,还有那股劲儿,比什都强。”
与此同时,季时风拎着袋鸡蛋静静站在门外,重重闭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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