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搀着季时风想往巷子里阴凉处退点儿,季时风后退步,喉咙里发出声粗重喘息。而后,季时风只手撑着膝盖,整个人仿佛泄气皮球,骨骼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缓缓蹲
但这话季博文能说,马阳却不能说。但凡长眼睛,都知道他这哥们儿对路辞有多上心。明明是心思那深个人,成天对着手机聊天傻笑,手臂上戴着根黑色小皮筋,也不嫌幼稚;以前打起工来命都不要,结束个兼职立刻赶去下个,现在在路上就连看到家冰淇淋店,都要停下来把店名和地址记在备忘录上,惦记着要带路辞过来尝尝。
马阳看着季时风背影,在心里嘀咕真是奇怪,季时风那喜欢路辞,怎被分手看起来却和没事人似。
他暗暗松口气,心想也许季时风没那脆弱,经历事儿多,分个手也没什大不。
季时风步伐稳健,头也不回地走出逼仄巷子,前面就是宽敞路口。炙热阳光没高墙阻隔,猛地朝季时风扑来,季时风下意识地眯起双眼,紧接着脚步顿。
“车停前面个小公园。”马阳说。
着妈妈大腿求妈妈别走,他追问过、也哀求过,换来只有个决绝背影,还有行李箱拖过石板路时“咯噔”声音。
直到今天,季时风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听到那阵声音,行李箱碾过不是老胡同布满青苔石板路,而是他心。
人吧,果然是怕什就来什,他直害怕路辞不要他,路辞就真不再要他。
季时风现在心情没有什起伏,说实话挺平静。
至少这次,是他先掉头离开,他不会再让任何人背影再将他碾碎次。
然后,马阳瞳孔缩,惊诧地看着季时风——
季时风仿佛站不住似,忽然弓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回事?!”
马阳赶忙冲过去扶着他边胳膊,看见季时风脸色发白,死死咬着牙,额角全是细密汗水。
“是不是中暑?”马阳低下头问他,“你靠边站会儿,开车过来接你。”
马阳双手叉着腰,呼口气:“觉得他也是被家里逼。”
“算,”季时风说,“走吧。”
他率先抬脚往外走,马阳回头望眼黑黢黢楼道,无奈地叹口气,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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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心底里讲,马阳看法和季博文样,也觉得路辞坚持不太久。他对路辞印象就是个成天傻乐有钱少爷,没吹过风没淋过雨,这心理承受能力能好得吗?身处这种两难境地,他怎可能有勇气和家里对抗?再说,他家现在这岌岌可危情况,他要是还和家里对着来,说轻点儿是雪上加霜,说重点儿就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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