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会意。
途径偏殿时,宋卿源驻足,一直黯淡的目光里稍许浮现几许暖意。
偏殿值守的内饰官都退至一侧,怕扰了圣驾。
宋卿源看了看桌案上,眉头又微微拢了拢,沉声问道,“朕的仓鼠呢?”
惠公公连忙上前,战战兢兢道,“相……相爷回来了一趟,拿走了,留……留了旁的东西……”
水患,死伤无数,许骄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
后来的十余年,朝中投入了大量财力物力去修缮梁城的水利工事,眼下的梁城水患,是真的江河改道,还是梁城这十余年的水利修缮从一开始就是幌子?宋卿源根本不信奏折中轻描淡写归结为的天灾,也冷眼看着今日朝中两派各执一词在殿中吵得不可开交!
他清楚的是,如果梁城真是江河改道,倒灌回梁城,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流民,梁城早就应当上折子奏请赈灾物资,不会为了一顶官帽,去冒天下大不韪。
他要是猜得不错!
再隔两日,就会有梁城城守畏罪z.sha的消息传到京中,然后梁城当如何赈灾还当如何赈灾,江河改道之事也会不了了之!
宋卿源正好踱步上前,见桌案上放了一枚匕首。
他目光中微微滞了滞,拾起匕首,也拾起匕首下压得一页纸,“仓鼠是岑女士的,匕首是英明神武天子的~”
惠公公眼见天子脸上的表情微妙变化着,而后揉了那页纸,微恼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惠公公赶紧低头,又听天子开口道,“传旨,让翰林院拟旨,即日起,许骄官复原职,滚回来上朝!”
他想起十余年起,许骄父亲去梁城督办水利工事,后来遇到洪峰,为了让百姓撤离,自己被卷入洪水里……
又是梁城。
宋卿源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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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明和殿,宫人放下龙辇,宋卿源从龙辇上走下,吩咐大监一声,“传沈凌入宫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