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也是……
许娇垂眸。
***
许娇看他,他佯装什么都没说。
反正他不喜欢柏靳就是了。
许娇又道,“所以柏靳很不喜欢李坦,李坦把持朝政的这几年,苍月同长风的关系很疏远,但李裕不同。眼下滨江八城就在长风边上,李裕不简单,日后,南顺还需多堤防长风,李裕比李坦难对付。”
她最后的话还是落在南顺上。
宋卿源温声道,“我早前见过李裕,他还是东宫的时候……”
而这种事情不会拿到场面上说,只能是私下说起。
醋坛子又裂开了几分。
许娇轻声道,“不是柏靳,是赵暖告诉我的。”
宋卿源眸间微微滞了滞,忽然醋少了那么些许。
许娇继续,“赵家就是被李坦迫害,赵暖是赵国公的嫡亲孙女,李坦为了羞辱赵国公,逼赵暖在清风台上给世家子弟献舞……”
而后李坦自己做了皇储,奉帝被架空。这些年,长风朝政一直把持在李坦手中。听闻李坦此人,心胸气度狭小,对李裕这个废太子多番羞.辱,好些朝中旧臣受了波及。没想到,三年时间,李裕一个废太子,竟然能杀了李坦,登天子殿堂,不容小觑……”
许娇说完,见宋卿源看她。
许娇:“……”
宋卿源不冷不淡道,“知道得这么清楚,柏靳同你说的?”
许娇仿佛又闻到了一股醋坛子打翻的味道……
许娇微讶。
宋卿源目光微敛,“那时候的李裕不谙世事,即便没有李坦,他皇位也不一定坐得住,有些弯路,迟早要走……”
许娇看向宋卿源,想起他刚登基的时候,朝中暗潮涌动,宋卿源也是那一年里,从东宫变成了真正的天子。
许娇想起在苍月的时候,宋卿源同她说起过的话——阿骄,你真以为皇位这么容易,没沾过血腥吗?你真以为我是顺利登基的吗?是所有的血腥,我都没让你看见。
没有人是容易的。
宋卿源眉头微皱,能做这种事,那李坦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娇又道,“那时候柏靳正在长风,不想卷入长风内斗,但李坦以奉帝的名义邀了柏靳去清风台,柏靳实在看不下去,才借着说赵暖手上的镯子,他祖母喜欢,这么把赵暖拉出了火坑……”
许娇敛声。
如果不是柏靳,乱世里,一个倒台的国公府嫡女被逼在清风台上献舞还能有什么下场……
宋卿源嘀咕道,“这么喜欢拉人出火坑,没安好心。”
宋卿源面色如常,换作旁人未必能觉察,但许娇闻着味儿了,“哪里的醋缸子漏了?”
宋卿源淡声,“你家的。”
许娇好气好笑。
宋卿源沉声,“许娇,我不喜欢柏靳。”
他只有和许娇有重要事情商议的时候,才会说得如此细致。但凡能说得这么细致,绝对不是一时半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