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控制不住……脚步越来越快,越走越像是在逃命。
很快时烨就穿过这条街,穿过雨天茫茫人潮,各色伞,奔袭到之前那个街口。
他甚至忘记打伞,是走到那个红绿灯下才恍然发现,此刻头发已经被滴得湿润,雨珠滴在脸上,顺着脸颊滑出几道水迹,像眼泪。
时烨抬头,茫然地举目四望,却发现,他已经找不到盛夏。
牛小俊说他会试着去争取下半年音乐节,又说他晚上想去钟正火锅店吃顿好,还说以后要开开心心地玩乐队,万事胜意,像家人样……牛小俊没人搭理也能直说,向如此。
但时烨没撑过两个路口。等牛小俊打算拐弯,他恍恍惚惚地,说句:“停车。”
说出口后他也被自己吓跳。
牛小俊愣:“啊?”
“停车。”时烨回避着自己焦躁,冷声命令,“给伞。”
……”牛小俊计算下盛夏当年多大,默下,“你是真敢玩儿啊大爷。”
他们又遇到个红灯。
“玩什?他玩还差不多。”时烨懒得再说,再次把头偏向窗外。这看不得,透过车窗时烨就看到有个眼熟人影——
外面雨其实也不算大,但不打伞还是会被淋湿。时烨视线里盛夏穿连帽灰卫衣,背双肩包,戴着耳机低头发呆,正在等着过马路。
他没打伞,只把衣服帽子拉上来戴着,表情依旧是淡淡,像是感受不到周身人潮和落在身上雨样,只是抱着手低头听歌,眉还微微皱着。
在位时期乐队上上下下都挺怵时烨,尤其是他认真时候。牛小俊找边上车位将信将疑地停车,又递伞给他:“去哪?看到什宝贝?”
时烨摇头:“你先走,自己回。”
下车后外边湿冷空气扑过来,吹得头脑清醒刹那,于是时烨开始犹豫,开始迟疑。
但心里那个声音吵得实在太大声,直叫嚣着让他赶紧……赶紧跑过去,立刻,现在。
时烨讨厌被情绪裹挟,所以他没有跑,他尽量不让自己那快,那急切。
盛夏站在那里,明明只有个人,却像是站出个属于自己世界,把别人清清楚楚地隔在外面。
过会儿人行道绿灯亮。别人都在往前走,就只剩盛夏个人低着头,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时烨就盯着盛夏看。看到自己手指都无意识地慢慢合拢,看到人行道上绿灯变成红灯,盛夏依旧傻愣在那儿杵着。
能通过以后牛小俊发动车子穿过十字路口,很快就把那个身影甩在后面。
时烨没有回头看,他强迫自己去听牛小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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