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立民望着眼前景象,“你姐两岁之前,医院也是他第二个家。”
“……”闻礼看向父亲。
“他妈妈身体不好,生他之后每况愈下,最后年几乎天天住在医院,那时候思思才刚过两岁,但已经很是聪明早慧。”
闻立民说,“他妈妈直就更喜欢女孩子,生下思思多少有些遗憾,又觉得孩子小,所以最初那两年,经常会给思思穿裙子,母女装那种。”
闻立民至今还清楚记得,发妻模样,那是个懂得生活又温柔贤淑女人,是他这辈子唯所爱。
他向来笃信自身,做什都是谋定后动胸有成竹,从未如此后悔过件事。
但这次他后悔,为什定要追问出事情真相呢,如果他没有逼文斯坦白,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闻立民也看到文斯手指上那枚戒指。
其实当他接到电话赶来医院时,就已经明白,闻礼知道“文玟”是他姐姐。
在闻立民眼里,自己这个亲生孩子心思敏感,是不是因为不想面对,所以才封闭对外界感知?
文斯陷入奇怪昏迷。
起初以为是后脑撞击原因,后来发现不是,没有血块没有外伤,怎查也查不出根源,明明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却就是无法醒来。
有医生说,是由于大脑皮层突然抑制而导致假性死亡,或者可以理解为,植物人状态。
这个诊断结论,令闻礼几近崩溃。
从那天起他就在文斯床边守着,再没合过眼。
“他妈妈很喜欢穿裙子,哪怕在医院,也定要漂漂亮亮,因为开始想要女孩,家里早早就准备女孩子从出生到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今天从外地请来医生会诊,需要个小时,闻立民强忍悲痛还要安慰闻礼,“放心,他定会醒。”他拍拍儿子肩膀,“走吧,下楼去。”
已经三天没离开过病房,乍见到耀眼阳光,闻礼还恍惚下,仿佛在那阳光里看到某个人影子。
怔,幻影即逝。
初秋天气晴好,住院楼后面院子不时有穿着病号服人在散步,也有家属推着轮椅来去。
无论旁人怎劝,他都像听不见,背影如铁打似,执拗而坚定地守着那人。
只有闻立民问他时候,闻礼会回句,“是错。”
这个精神矍铄中年父亲也受极大打击,好像夜之间苍老,他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发生什,若再问,闻礼也不会多说。
闻礼无法和父亲坦白那些原因,他只能握着文斯无力手,深深抵在眉心,感受手腕地方还有脉搏在,他仍然活着,这大概是能支撑他全部动力。
如果这就是所谓惩罚,闻礼想,那毫无疑问是他错,可即便不停地在心里重复,无论怎样深切自责,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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