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够了解闻
高强度演出、排练,还有学校的功课,一般人可能受不了这样的状态,邱声却游刃有余。他仿佛不用睡了,从来没这么亢奋,演出后他不参加喝酒吃饭的活动,就回到排练室,或者去闻又夏那儿,写歌,戴着耳机,一动不动地坐好几个小时。
闻又夏的新住处在林荫大道的岔路口,老住宅区,一排灰色的“老破小”外观摇摇欲坠,但都是从前单位筒子楼,朝向好,租金也并不便宜。
他租的一居室,刚安顿好第二天邱声就提着行李不由分说地往里搬,理由是“学校太远”。
闻又夏没有阻止,任由邱声用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把这间灰白底色的房间填满,最后一样搬进来的是邱声本人。
他的房子厨卫空间都小,没有会客厅,卧室放完电脑、合成器、还有一堆乐器的电线之后根本没有地方放椅子,只好坐在床上干活。可是床也不算太宽,邱声留宿时不得不和闻又夏挤在一起睡,稍微翻个身就面对面挨得很近。
声不在意,这已经比他想象中的人多太多了。他们的传唱度只在东河的地下摇滚小圈子里,暂时没打算往外走。
饶是人少,调音的时候依旧手有点抖。邱声站在边上发呆,闻又夏从后面经过他时捏了捏邱声的后颈——他好像格外青睐这个动作。
“一会儿紧张就看我。”闻又夏说。
……瞬间呼吸节奏就正常了。
邱声失笑,想: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老房子的冬天让人难受,东河不南不北,冬至后气温将至零度上下,不常有大雪,但霜冻十分严重,温度一低就结霜,泥沙容易堵住水管。
不算个好地方,但邱声老爱往这儿钻,一周能住五六天。
等乐队开始固定演出场地,邱声更是成了一居室的半个主人,住得心安理得。
邱声像一只准备过冬的仓鼠,把他的乐谱、论文、作业包括英语词典都往闻又夏的床底下堆。闻又夏对邱声仿佛有无尽的容忍度,他们打破了原本保持的社交距离,尽管很多信息没有互通,在外人面前,却俨然不分彼此了。
只是邱声知道,这还不够。
唱第一首歌时嗓子还有点紧,邱声的音色带着两三分少年朝气蓬勃的爽朗,还没被烟酒荼毒,怎么听怎么纯粹。他们的歌器乐多过人声,一共两把吉他,演到中途,邱声看见下面的乐迷随着节奏微微摇晃身体。
结束后欢呼四起,邱声转过头看舞台右侧,闻又夏抱着苹果红的贝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一次总共唱了五首歌。
翌日,Julie兴奋地通知他们:蓝花巷的某家livehouse老板联系到她,问认不认识“银山”的成员,邀请他们去不久后的“夏天”主题派对演出。
新乐队要想快些出头,演出和比赛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