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天还活着,有没有很遗憾?”
“……也没有。”邱声居然开始认真思考,“因为第二天还是看见你啊,今天也看见你,以后天天都能看见你。”
闻又夏笑,灌下口酒冲得鼻尖微红。
邱声嘟嘟囔囔地盘算:“不如下首歌就写世界末日好,你世界末日想做什……”
“吗?”
入口确实不冲,可当吞咽时,那些液体在喉管里立刻变成把刀子,要割破血液那般让他开始疼。这疼痛是爽快,释放出股浊气,邱声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冰凉风涌进肺里,冷热隔层,他慢半拍地脸上发热。
浑身好像也暖点,邱声举起瓶子跟闻又夏碰,又继续喝。
“你那天是不是问玛雅历。”闻又夏提醒他,“21号时候。”
邱声自己说过话除非重要都记不得,玛雅历这种怎听都像他早晨起来听到新闻或者什路人对话然后临时记笔。
“说什?”邱声问,膝盖碰碰闻又夏膝盖。
去看雪?但是好冷。”
“可以。”闻又夏放开他去挑煮好面条。
“你今天想做什都可以。”
面条吃完后雪下得更大,邱声迫不及待地重新把围巾戴好走到玄关等闻又夏。雨或者雪都像闻又夏,潮湿凛冽令人向往,对他有无比强烈吸引力。
他脑海中那个旋律逐渐成型,邱声站在巷子口,他伸手接住片雪花。
有晚归人骑着单车从他们身后经过,压过雪时发出什被碾碎细小鸣叫。雪势比刚才又大些,灰色墙角积层淡淡白。
“你问‘今天是不是世界末日’。”闻又夏笑笑,好像在回忆他表情。
邱声想起来,他举起酒瓶看里面略显浑浊液体:“哦对,然后你说‘那是玛雅历法最后天,和世界末日没什关系’。”
“对啊。”
自酿酒缠绵后劲儿开始上头,邱声心跳砰砰,他口无遮拦地说:“还在想如果是世界末日那们也在起,多好,最后个看到人就是你。”
可能他手太冷,雪花过会儿才融化。闻又夏走到他身边,拽起他外套帽子扣在邱声头顶,然后拿走另瓶酒。
没有谁先提议,他们往巷子口路灯下走去。
那儿有段楼梯,本来是通往地下室位置,但地下室无人居住,邱声和闻又夏就喜欢没事时候来这儿坐坐。面前是黑洞洞居民楼,身后是寂静水泥路,他们好像半截陷在黑暗里,聊什都有灵感。
雪还没有积起来,闻又夏毫不在意地在老地方坐。
自酿酒并没有那烈,据说埋小几年,辛辣刺激都被时间软化,醇厚感觉混杂着股粮食香味麻痹着邱声。他看闻又夏喝得没表情,于是也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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