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厅的自助早餐供应到10点钟,品种囊括中西。闻又夏对邱声的玻璃胃已经有数,没有去拿那些东西,额外给邱声买了面点,都是口味清淡好消化的。他照顾病人惯了,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减轻肠胃负担。
房间不是海景的,打开窗,仍能吹到亚湾冬日里的海风,阳光晴朗。
邱声坐在落地窗边吃早饭,闻又夏就在旁边收拾乐谱。
他叼着一块流沙包,带点警戒地随时监控闻又夏。
但闻又夏没有任何逾矩,也没对邱声有
他都不知道先惊恐闻又夏话变多了,还是先诧异他怎么突然开始管这些。
小病一场,所有的“待处理”都被某人提前解决,尽管不那么完美但一点都不需要操心。笃定的语气,游刃有余的安排,再加上意外强势的动作……
邱声脑子里蓦地跳出一个念头:
闻又夏这是要篡位了吗?
无论在乐队还是他们的私人关系中,邱声无疑一直充当了掌控者的角色。
可能因为自己一点身体不适就打乱所有的既定事项。
“哦对……”他舔了舔嘴角的奶渍,“今天要补镜头,我没事的,等会儿吃完午饭就可以按计划开工,我给顾杞——”
“顾杞说,他打算趁镜头没补前去免税店给脆脆带护肤品。”
“小卢——”
“他和阿连去吃早饭了,吃完要去湿地公园转一圈。”
就像他对自己作品保留全部的修改特权,恋爱时的邱声也习惯于做决定后只扔给对方一个“是”或“否”的选项。这个过分强势的习惯在他们感情最岌岌可危的时候是雪上加霜,让两个人之间绷得很紧,分手后邱声回忆闻又夏对他的迁就和暗自承受,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对方留一点喘息空间。
可说得容易,邱声至今都没找到方向。
结果现在,闻又夏这个懒散冷漠惯了的人居然自发地剥夺了他的控制权,有样学样,然后变本加厉地连个yesorno都不留给他。
最可怕的是,新鲜感代替了被*纵的不快,邱声乖乖地坐在床上把牛奶喝完了,对这种“控制”毫无异议。
邱声洗漱完后闻又夏刚好推开门,他像掐了时间表,把一切都计算得恰到好处。高瘦的贝斯手提着几个打包盒进了门,在房间那张浅色木质长桌上摆出一字长龙。
“导演那边——”
“我转告他你发低烧,需要好好休息。”
邱声仿佛第一天认识闻又夏那么看着他,说不出字句。
闻又夏很满意他的沉默,站起来,不那么亲密地、控制在友情范围内地弹了一下邱声的额角,最后补充对邱声的安排:“主唱,你今天的行程是待在酒店,可以去花园遛弯儿,也可以适当看书或者电影但不能连续超过两小时。我去给你拿早餐,你再躺一会儿吧。”
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