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杞以为他在玩贝斯笑话,正准备就此延伸一下,可邱声神情严肃,眼睛一眨不眨地锁着顾杞,让他莫名瘆得慌。
“怎么?”顾杞干笑,“贝斯手?”
邱声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眼珠轻轻一动:“闻夏来了。”
他扭过头,全身黑的闻又夏背着琴盒走进排练室,放东西、喝水、脱外套一气呵成。邱声没再要和顾杞解释什么的意思,拿
他俩因为时间表拌嘴,虽然也是吵架,但再没剑拔弩张的气氛。卢一宁先开始提心吊胆,到现在已然习惯了,甚至准备了一把花生在他俩互相攻击的时候嗑。
于是,闻又夏跟邱声一致矛头对外,卢一宁惨遭双重攻击。
顾杞觉得他是自作自受。
一月气温降低了,春节的倒计时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惫懒。顾杞走进来时,邱声已经蹲在电脑后面戴着耳机听东西。
“迟到啊。”邱声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包括他自己。
可别人不知道跟着瞎起哄,顾杞还不知道吗?
闻又夏的性格太倔,邱声又要强,起码在共同心结得到解决前他俩都很难彻底放下过去,更别提戴着包袱往前走了。他确实不知道闻又夏在消失的几年间经历过什么,闻又夏也绝口不说,但顾杞见过邱声的绝望。
如果闻又夏那么爱他,想必不会比邱声好受到哪儿去。
与其勉强,不如顺其自然,就算时间久一点……
顾杞偷偷瞒过去没有得逞,他反正脸皮厚,装作无事发生地四处巡逻。他见邱声身边放着一叠乐谱,好似还有什么剪报和打印的资料,好奇地拿起两张。
顾杞:“你怎么突然对几十年前的事儿感兴趣了?”
“也没有几十年吧,就零几年。”邱声说,摘下耳机,宝贝似的收拢那堆纸片,“你知道‘破壳’吗?”
“和烂苹果同时期的那个乐队?”得到肯定答复,顾杞思考着,“我记得他们是……不对啊,他们的主唱也是骆驼吧?那准确来算,他们不是还比烂苹果更早吗?”
邱声:“骆驼、白延辉,还有个贝斯手。”
还有什么能比屏州的那个夜晚更糟糕的情况吗?
顾杞摸了下自己的脸,心道:过去到现在这张乌鸦嘴惹祸那么多次,攒了一打坏事,如今进度条拉满,总能兑换一次好运吧?
休养将近半个月,邱声重又生龙活虎起来。
他甫一恢复精神,立刻大权在握地不让闻又夏、顾杞或者任何一个人有插手专业事务的余地。邱声和以前一样亲力亲为,但这次多少有了点变化。
位于太果公司写字楼的排练室更像银山的根据地,设备齐全,甚至设有休息间。闻又夏在门后贴了张作息表格,正对邱声的位置,到点就拽着他休息。邱声骂了他好几次“小题大做”,闻又夏充耳不闻,跟打卡似的履行得十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