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笑了起来,“那他会想我吗?”
李裕攥紧掌心,不让他看到他眼中的佯装,温和应道,“会。”
李裕原本以为他会继续问,但丁卯
丁卯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那他呢?他去哪里了?”
李裕沉声,“他,他去了一个,永远不会再生病的地方……”
李恒已经死了,但在丁卯眼中,李恒是世上最好的父亲,最亲近的人,他不想打碎丁卯心中对李恒的崇敬,还有对父爱的美好回忆与向往。
这些,是属于丁卯的……
李裕说完,丁卯果真问道,“真的吗?”
李裕放他在一侧的凳子前坐下,果真,眼泪鼻涕混成一团不说,应当还有吃到嘴巴里的,但又尽量咬住嘴唇不吃。
这幅模样,既狼狈,又让人忍不住想笑……
李裕用手帕一点点替他擦干净,丁卯也由他擦着,不出声,也配合。
等李裕终于慢慢擦完,丁卯也终于看清三叔的脸了,丁卯再度哇得一声哭出来。这次怎么哄都哄不好,李裕只得又抱他起身,一面来回踱步,一面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宽慰着。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但这次的时间明显要比早前更长,但终于,丁卯再一次平静下来了。
他,就这么一直趴在他肩头。
李裕目光也正好看向温印,还会没开口,温印朝他颔首,然后伸手指了指天井外,意思是,让他们叔侄两人单独待会儿,她出去那边。
温印总是知晓他的心思,也知晓他想说什么……
李裕感激点头。
温印也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言外之意,别出声,和丁卯在一处安静待会儿就好。
李裕颔首,但没有出声接话。
丁卯继续奶声奶气问道,“那,他还会疼吗?”
李裕难受:“不会。”
丁卯继续,“他还会一直咳嗽吗?”
“……不会。”
这次,李裕给他擦完脸,丁卯开始捧着水杯喝水。刚才苦累了,也哭渴了,也宣泄过心中的情绪,便才真正恢复了安静的模样。
李裕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丁卯了。
丁卯也看着他,轻声问道,“三叔,我爹爹呢?”
李裕微怔,尽管知晓丁卯一定会问起他这个问题,而且他也想过要怎么回答他,但是真正等丁卯在他面前,睁着一幅大眼睛,天真无邪看着他的时候,李裕心底还是像被针扎一般,一针一针的难受着,但还不能显露。
李裕看着丁卯,尽量不避开他的眼睛,避重就轻,“你爹让你跟着我。”
李裕颔首。
温印从一侧绕开。
李裕就在原处,这么一直抱着丁卯,抱了很久,直到丁卯终于停下了哭声,只剩鼻尖回吸的声音。
李裕能想象他哭得脸上眼泪鼻涕混在一处的模样,也轻声道,“三叔给你擦擦脸?”
“嗯。”丁卯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