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你见完第二面,”岑柏言用目光细细描摹宣兆脸,从额角、眉梢、眼尾、再流连到鼻梁,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就梦见你。”
他目光像带着热度似,烫宣兆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
宣兆显而易见紧张,却仍旧注视着岑柏言双眼:“梦见什?”
岑柏言目光最终定格在宣兆嘴唇上:“梦见亲你。”
宣兆轻轻笑:“还有别吗?”
他后背倚着墙,左脚脚尖虚点着地,视线定格在岑柏言脸上,眼尾上挑弧度像是根捎着软刺钩子,毫无血色嘴唇紧抿,乌黑眼睛里蕴着直白期待。
这个眼神让岑柏言心头止不住地涌起阵阵酸楚。
宣兆第次把自己脆弱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他像个溺水人,虔诚地等着岑柏言给他渡口救命空气。
真奇怪,岑柏言紧盯着宣兆,心脏怦怦跳动。
真奇怪啊,岑柏言心想明明敞开自己那个人是宣兆,迫不及待要把颗真心捧在手里送上去反而是他呢?
“你可以亲下吗?”
“就当.救救。”
岑柏言察觉到左心口传来剧烈震颤,疯狂搏动心脏仿佛就要穿破胸膛。
小屋里没有开灯,昏暗天光从窗帘缝隙里前呼后拥地挤进来,披落在宣兆单薄肩膀上。
他脱短袄,穿着件米白色棉质衬衣,衣领下脖颈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呈现出种象牙般光滑质地;衬衣下摆被腰带束,在腰间勾勒出段流畅到惊心动魄弧线。
岑柏言视
岑柏言半晌没有反应,宣兆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垂下眼眸,低声说:“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毕竟们才刚在起两——”
最后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岑柏言个跨步向前,倾身把宣兆按在墙上,同时只手掌护住宣兆后脑。
宣兆低呼声,再抬眼时岑柏言那张英俊深刻脸在他面前骤然放大,两个人鼻尖相抵,嘴唇之间紧紧隔着根手指距离。
“宣兆,你又在自以为是,你怎知道不愿意?”岑柏言沉声说。
他说话时唇息热烘烘,带着草莓牛奶甜味。
岑柏言嗓子眼阵阵地发紧,呼吸间气息热度几乎要灼伤喉道。
怎会有这样人呢?
明明是个瘸子,明明脸上有疤痕,明明是在穷困环境里摸爬滚打出来,明明他没有那完美,但宣兆偏偏就像个精致到极点工艺品,少笔显得单调,多笔又显得浮夸。
譬如在这种时刻,当他们在隐秘空间里对视时,岑柏言总是会抑制不住地生出某种荒谬恶劣念头——宣兆就连残疾、缺陷也漂亮浑然天成,仿佛他生来就应该这样似。
岑柏言不说话,宣兆于是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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