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进,也不能出。
宣兆缓步走上台,拿起了万千山刚才演讲用的话筒。
宣兆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肩背绷得笔直,左手拄着拐,一步步地走向万千山。
岑柏言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愣地看着宣兆清瘦的身影。
万千山对上宣兆的眼睛,莫名从心底涌出一阵颤栗。岑静香更是惊愕,这个瘸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小兆?”万千山迅速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扶住了宣兆,“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
宣兆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片刻后,用在场人都能够听到的音量说:“不用了,爸爸。”
万千山直起身,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哐”一声巨响,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岑柏言心脏重重一跳,猛然抬头看去——
十多个黑衣黑墨镜分为两列站在门外,自他们中间,缓缓走上前一个人。
噔——噔——噔——
拐棍落地的声音沉稳且清晰,宣兆面带微笑,走到了人群前。
—
“万千山想干什么?他疯了吧?”
“他不是有两个儿子吗?前妻一个现在的老婆一个,他这是一毛钱都不留给他儿子啊?”
“你这都不知道?万千山这两个儿子没一个和他亲的.大儿子倒是血统正,但万千山自己造孽;二儿子就是个野种,那个野女人带进家门的。”
有年轻些的不知道万千山当年的龌龊事情,疑惑道:“两个儿子?不就一个外姓的吗?”
哗——
宛若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岑柏言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
岑情手中的琉璃杯“啪”一下砸在了地上。
宣兆的目光从岑柏言身上划过,只是稍稍一顿,并不多做停留。
他轻轻一挥手,随行的手下们立即关上大门,并且守在了大门和两个侧门边。
一身黑色装束显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清瘦,肤白如雪,深色衣领下脖颈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周身萦绕着一股清贵之气,与这个充满铜臭味的地方格格不入。
短暂的愕然后,厅里爆发出了更加剧烈的议论声。
“他是宣家那位少爷?!”
“他来干什么?我听说当年万千山做得非常绝,丝毫后路都不给他们母子留啊.”
“我看他不是个残废吗?还拄着拐呢.”.
“宣家你知不知道?看来真是没落了啊.”
岑静香静静站在一旁,双拳紧攥,指甲深深切入虎口。
万千山面色凝重,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一堂嘈杂瞬间静了下来。
他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我万某人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有人拿我当靶子攻击万氏,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没了我一个没关系,只要万氏还在,只要万氏员工安乐,我足矣——”
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