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忍不住想起上个除夕,他“家”第次在他面前揭开虚假面具,万千山说他是觊觎
搬进新房子第晚,岑柏言睡得不好。
他本来没有认床毛病,后来搬进大学城烂尾楼,他为和宣兆睡在张床上,耍赖说自己睡眠不好,你不让睡在这张床上就头疼脖子疼,浑身都难受。事实证明瞎扯淡扯多也会变成真,和宣兆分手后他睡眠就真变差,点细微响动都能把他惊醒。
楼上住着听口音似乎是印度人,男女不知道在吵什,叽里呱啦,震得岑柏言耳膜生疼。他翻身起床,摸黑点根烟——自己个人住就是这点好,想抽烟就抽,不用跑阳台上吹风挨冻。
抽完两根烟,楼上还没有休战意思,岑柏言心烦意乱,塞上耳机放首摇滚乐,站在窗边往外看,小道上伙黑人兄弟正在斗殴,敢情楼上楼下都不太平。
等楼上安静,楼下人也散,岑柏言瞄眼手机,这都凌晨点多。
岑柏言摆摆手,转身走进公寓楼里。
自从罗凯下来后,他没有看过宣兆眼。
宣兆站在原地,直看着岑柏言背影,直到岑柏言进电梯。
他撑着拐棍,身姿笔挺,像棵清瘦但挺拔松树。
罗凯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走吧,车就在前面。”
他重新躺回床上,后知后觉地想起按日期上看,今天是农历新年。
岑柏言此刻非常清醒,他盯着黑黢黢天花板,难以形容这会儿心里是种什感受。
非要说话,大概这就是乡愁,毕竟是年到头最重要节日,想必国内大街小巷早早就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他却个人漂泊在外边,孤零零。
来到美国这小半年,岑柏言几乎没有过“寂寞”这种情绪,是由于他忙,学习看书做题跑实验室.天到晚就和个不停转陀螺似,没时间顾影自怜;二是由于岑柏言想得还算通透,这是他自己选择要走路,大老爷们下决心就别矫情,弄得自个儿多可怜似,没必要。
岑柏言翻个身,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点儿难受。
宣兆缓慢地眨眨眼,笑笑说:“谢谢。”
“那什,你下楼梯小心点儿,别摔着啊。”罗凯看宣兆又瘦又瘸,总觉着阵风就能把他刮跑,于是不放心地说,“要不扶你把?”
“不用,”宣兆礼貌地拒绝,“可以。”
公寓楼二层,岑柏言透过走道小窗口,看着宣兆尽管勉力维持平稳却仍显蹒跚步伐,直到罗凯车从视线中消失,他仍旧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不知道过多久,岑柏言抬手重重搓把脸,转身从楼梯间返回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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