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果篮里拿出个橘子,剥皮分成两瓣,把其中半个口气塞进嘴里,剩下半个放在床头柜上白瓷碟子里。碟子里还有半个红通通大苹果——岑柏言最近吃东西总是只吃半边,他留给宣兆另半,这样就好像宣兆真只是睡着,等他醒来,他就会吃。
“可警告你啊,等你醒,你得说你不喜欢,不然对着小姑娘学狗叫,丢不丢人。”岑柏言眨眨眼,安静地看宣兆几秒,而后又认命地叹口气,“好吧,你肯定想看丢人,你说你喜欢也行。”
紫色花,碧绿香樟树,蔚蓝天空,聒噪蝉鸣,切成两半苹果,分出半个橘子。
你喜欢也好,你不喜欢也好,只要你醒过来就好。
“龚叔说你以前睡太少,现在要次性补个够本。”岑柏言给宣兆湿润嘴唇,继而趴在床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宣兆脸,“那也行吧,准,不过你自个儿心里得有点数,要想着醒来知不知道?”
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毕业典礼在六月下旬举行,宣兆依旧没有醒来。
“你啊,这重要时刻,你还贪睡。”岑柏言用棉签蘸温水,轻轻擦拭宣兆嘴唇,“亏你还是优秀毕业生,要是让别人知道年级第名还没起床,羞不羞?都替你丢人。”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宣兆脸上,窗外是郁郁葱葱梧桐树,蝉鸣声连绵不断,天空蔚蓝。
他现在虽然还是重点关照对象,但好歹是脱离生命危险,转移到特殊护理单间病房。
“小宣老师,你到底什时候能睁开你小眼睛,嗯?”岑柏言挠挠他手心,又用指尖戳戳宣兆腰上软肉。
“你说说你,年纪不大,怎心思就那重呢,”岑柏言口气不带喘地数落宣兆,“成天想报复这个报
宣兆是最怕痒,以往岑柏言稍稍逗逗他,他保准受不要求饶,可这次,他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房间里散发着好闻清香,龚巧上午来探望时候捎来束紫色花,插在窗台玻璃瓶里,花瓣上露水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淡淡光晕。
“巧巧说这花叫什名字来着.算,给忘,”岑柏言低低笑,“反正挺香,觉得不好看,紫色多艳俗啊,巧巧非说你会喜欢。和她打赌,你要是喜欢呢,那就输,要对巧巧学三声狗叫;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赢,巧巧得给雕个人像。”
岑柏言手贱地弹弹宣兆圆润耳垂,又往他耳朵上吹口气,和小学里逗弄女孩小男生似闲不下来。
“快说快说,你喜不喜欢,”岑柏言催他回答,又嫌弃地抬头瞥眼那束花,狐疑地嘀咕,“哎这玩意儿真好看吗?巧巧也是学艺术,怎觉得她审美这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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