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南、阿里、日喀则,甚至梅里、玉树、理塘……路叩来,餐风露宿,花上数年时光,直到站在这里距离圣地步之遥。那入口很小很窄,甚至是有点暗。
但他们只是默念着听不懂语言继续叩下去。
叩多少,还要再叩多少?每个人答案不,旁观者无需多问更无法打扰。翟蓝紧紧地望着衣着朴素人,却觉得他们行走百里,眼底丝被风霜摧折痕迹也没有留下。
翟蓝没有信仰,这时反而被那力量击中。
转经筒走那远,蓝天让他眼睛被灼伤样疼,可他在这里就会找到信念。
“活着,不再去反复回忆那些画面。”
“但是也不要遗忘。”
……
“每个人都会成为自己支柱。”
最后个转经筒上文字凹凸不平,手指划过,伸出去触到风,好像真有实体贴着指腹转瞬即逝温度,成为回应。
这里熟悉更甚布宫,语气都染上怀念,“好多年,点都没有变过。”
“什时候来?”
“十来岁,可能是十三,可能是十四,那会儿还在上初中。”
翟蓝没有再问,他猜游真应该同家人起来旅游,隔这多年没印象也说得通。他们聊着行人和转经筒,不知不觉默契地排在队伍最末端。
谁也不开口,也无需多交流,似乎有种神秘而强大力量推着他们走向那排脱色、斑驳、可依旧被每只手虔诚抚摸转经筒。
“……要,认真活下去。”
埋在心里话不自禁脱口而出,声音虽小,旁边人却如遭雷击似
阳光像金子样珍贵,翟蓝看向身边白墙红檐,无意识地揉揉眼角。
身后是游真,两人目光短暂接触时都避让开。
提示路线牌子立在左侧,游真往前步追上翟蓝,示意他起往那边去。沉默地拐过长廊,入口处就在眼前。
朝拜人群比游客还要多,这里是拉萨“中心”,也是所有信徒圣地。他们铺开米来长垫板,心无旁骛地叩等身长头,全然无视周遭好奇敬佩打量他们目光,他们眼中只剩下那个小小入口。
蓝天铺满他们,雪山落下光停留在他们后背。
推动它们是风声,或者愿望?
顺时针往前走去,手掌第次碰到沉重黄铜色时,翟蓝感觉到指尖在颤抖。他轻轻地推,刻满藏文、浮雕经筒向前转动,筒身中空,随之发出如风样呼唤,似乎回应着心里某个声音。
翟蓝走出步,手掌全部贴上微冷金属,他轻轻闭眼。
耳畔,风反复鼓噪,与诵念经文低语连成片,织就密密麻麻网,为翟蓝隔绝出小块静谧空白,让他能听见心跳有力地跃动。
“不想继续困在死亡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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