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苏星,他边打工边照顾病重苏红,每天在如意区、菜市场、少年宫和医院之间来来回回。才个星期不到,整个人就迅速瘦圈,贺迟牵他手时候,被他深深凸出来骨头硌到掌心,硌他心里抽抽疼。
贺迟已经在医院连着待四个晚上,他没时间照镜子臭美,当然不知道自己眼眶下面挂着黑眼圈有多重,下巴上胡茬放肆地往外冒,头发也乱糟糟,上衣领口脏兮兮。
苏星看着这样贺迟,有种喉咙被扼紧感觉。贺迟本来可以不用这样,不用和个愣头青似想着来分担他苦他难。
说到底,苏红病,和贺迟又有什关系呢?
今天早上,苏星看到他把张纸揉作团扔进楼
病床上,老太又在唱歌,她声音不好听,像走音破手风琴,只演奏出哀戚风声。
“耶和华啊,求你不要在,不要在怒中责备;
耶和华啊,你要到几时,要到几时才救;
每夜流泪把床榻漂起,把褥子湿。”-
贺迟吃过晚饭,苏星把如意区家里钥匙给他,让他回去休息。
,还带着些不吉利预兆。
贺迟却不嫌,拿纸巾沾水,把老太每根手指头擦得干干净净,手背上每条皮肤褶皱也照顾到。
有次她失禁尿在床上,护工清理完之后不耐烦地和贺迟抱怨:“你说这老不死是想活还是不想活?”
贺迟冷哼声,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她吓得浑身激灵,不明白平时那好说话又爱笑帅哥怎突然就发狠。
那天晚上,苏星在厕所里拿水壶烧水,贺迟倚在小窗边,重心在只脚上,另脚脚尖虚点着地板,问苏星同样个问题:“你觉得奶奶到底想不想活?”
“你呢?”贺迟问。
苏星指下空出来那张病床,说:“睡这。”
“和你起。”贺迟想也不想地说,“你睡床上,支躺椅。”
苏星把保温桶塞进他手里,抓着他肩膀往外推,装出不耐烦样子,说:“你在这儿吵都吵死,怎睡?”
贺迟伸出只手抵着门框,扭头说:“你回家,来守夜。”
自来水哗啦啦地灌进水壶里,苏星看贺迟眼,他身后是窗户,窗户外面是大树,树上挂着绿色叶子,他每天经过树下摘片。
水灌满,苏星关上水龙头,说:“想,只是不想这活着。”
他望向窗外神情突然让贺迟觉得有点心惊,苏星眼神有种莫名恍然和飘忽,贺迟呼吸滞,跨上前步紧紧搂住他,说:“没事乖宝,们都会好。”
“没事,没事。”
苏星感觉贺迟环着他双臂正微微颤抖,他圈住贺迟腰,脸在他肩上蹭蹭,两个人在狭窄病房厕所里紧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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