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杨远意站起身往卧室走,手指打字:“想看看你。”
大约等两分钟,手机连续振动,方斐给他弹个视频邀请。
接通时,方斐又理理刚吹干头发,尽量让神态都自然些。
他眼认出杨远意在新城公馆,卧室光是明亮冷色调,再搭配灰蓝墙布,黑色大衣柜,深蓝床单,杨远意像浸在十二月海底。
“准备睡?”
“李航”确是剧本核心人物,他串起故事,初来乍到不习惯、抵触,遇到小琳后向往禁忌恋爱紧张、慌乱,两人在起后甜蜜、不确定性,到最后他决定与小琳起离开却遭逢意外,人生也戛然而止。
方斐给李航加许多描述,比如他觉得李航不该戴眼镜而是换隐形眼镜,这样更符合“大都市”对少女小琳诱惑。
他把衬衫当做个意象,它从熨烫平整变得敷衍随便、皱巴巴,都有所象征。
他给李航设计常用动作,口头禅,甚至单独字体。
……
给他。
解开锁,面对那个头像,他心情更复杂。
方斐微信昵称就是名字全拼,头像用柯基,色调温暖。
柯基给他弹消息时总很乖,说“好”“好呀”“好”,通篇看下来竟没有次拒绝过。杨远意故意肉麻他,方斐也顶多发个柴犬龇牙咧嘴大头,毫无威慑力。
夜抄手小摊上两人极为尴尬地散场,分别回到住处,自此微信就再没说过句话。杨远意离开冶阳,方斐没再过问。
“还早。”方斐抱着那只巴掌大毛绒玩具猪,“杨老师你刚回去?”
“嗯。”杨远意把手机架在床头,开始脱外套,“换衣服,不介意吧。”
方斐说没事,又问:“今晚去喝酒吗?”
杨远意拧着衬衫纽扣:“嗯,饭局
杨远意看完,脑海中人物更加完整,忍不住回方斐:“都是自己想?”
方斐回得很快,估计在小房子里无事可做。
“看些书,有参考。”
“现在还在看书?”
“洗完澡,准备休息。”
他从前温顺到极点,让杨远意忘方斐也有脾气。
这天方斐发过来个文件,附有官方问话:“杨老师,不好意思这晚还打扰您。这几天在冶阳读剧本,对‘李航’这个人物有许多新感知,写篇粗糙人物小传。思来想去,还是给您过目,请您指教。”
演员写人物小传算是基本功,理解和挖掘角色。方斐这已经是第三稿,初开读剧本会时写遍,官宣完开座谈会,又写篇,明显加入不少新设计。
杨远意点开第三版,先目十行,而后越看越慢,逐字逐句地读完四千多字,再抬头,后颈都有点酸胀。
他承认,方斐对这部电影用心程度超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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