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保护应许,他要长得比应许还高,他弄个野熊帮,胡同里哪个小孩儿要是敢说应许坏话,他第个冲上去开揍;既然警察帮不应许他们家,那他就做个恶棍,叫谁都不敢再欺负应许和爷。
白知景以为这就算是长大,他没少为应许和别人干架,总是边嗷嗷哭边被赶来应许拎回家。
应许总说他是傻
凌晨三点四十,白知景却怎都睡不着,他现在脑袋空空,什都没有想,什都没力气去想,但就是心里难受。
应许睡吗?应许睡不着吧,他那爱操心性子,怎睡得好呢?
白知景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想给应许发个消息,句话打到半又删。
还是算,现在找应许不是瞎添乱?只会让应许更担心。
应许找应英姿说开吗?应英姿能接受这件事吗?应英姿万想不开怎办?应英姿要是告诉给爷怎办?
白知景吃过退烧药药,夜里药效上来开始发汗,浑身都湿淋淋。
他睡得不好,遇着鬼压床,胸口沉甸甸,怎都醒不过来。他感觉自己用力撑开眼皮,幻觉接二连三地在眼前出现,他看见有道黑影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白知景想出声大喊,喉咙却像被人紧紧攥住似。
白知景想起在他爹尚楚和他说过,脏东西都欺软怕硬,要是遇见鬼压床不要怕,在心里骂脏话就行,越脏越好。
于是白知景在心里疯狂怒骂那黑影祖宗十八代,紧接着那道影子“噌”下窜到他床边,应英姿怨恨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瞧。
白知景心头猛地颤,应英姿伸出双手,十指掐住白知景脖子,嘶喊道:“你为什抢走哥!”
他躺着躺着忍不住就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脑仁就越疼,后颈腺体位置阵阵发着烫。
白知景觉得太难太难,他好像有点儿明白长大是什意思。
以前他觉得长大就是要保护应许,爷出事那年他上四年级,就在前天爷还骑着自行车载他去逛公园,后天爷腿就再也站不起来。
那是白知景第次见到应许哭,应许跪在爷病床前,深深垂着头,眼泪滴滴地打在雪白床单上。
白知景吓坏,他以为应许腿也被打伤,也不能站起来,他想上去问应许怎啊,是不是哪里痛呢,但他不敢过去,他看见应许肩膀在颤抖,他怕自己轻轻碰,应许就碎。
没有没有没有
白知景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想摇头却动弹不,呼吸变得越来越急、原来越短促,他双腿使劲蹬——
“没有!”
白知景倏地张开双眼,发现棉被蒙住头,怪不得有种喘不上气感觉。
他扯下被子,胸膛剧烈起伏着,两眼注视着虚空中个点,许久才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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