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景哥,你是把应爷爷接走吗?那你把也接走呗,也想住大房子。”
“搬走,不过不是搬到家里,是搬到——”白知景顿顿,看着应许挺拔身影,轻声说,“其实也没有,爷没有搬走,他以后也会陪着应许和英姿,爷会保佑胡同里人平平安安,保佑你们两个快高长大。
只是以后们都看不见爷。
“知景哥,”三毛看眼儿院子里,大人们表请沉痛,就没个笑模样,有些害怕地问,“什是节哀顺变?爷教和应许哥这说,这是什意思啊?”
“傻冒儿,”白知景手揽过个小朋友,让俩小孩分别坐在自己左右腿上,“意思就是让你应许哥别伤心,懂没?”
大明轻轻“咦”声,有些疑惑地问:“应许哥伤心吗?咋没能看出来呢?”
白知景闻言往应许那边看过去,应许站在门边,身萧瑟黑衣黑裤,只手搂着啜泣妹妹,另只手抱着爷黑白照,和前来哀悼爷街坊们致谢。
白知景看心头阵刺痛,抿抿嘴唇说:“你们应许哥啊,真正伤心时候是看不出来。”
爷是在深冬去。
葬礼办在胡同院子里,应许手操持,简单却不显得潦草。
应家人丁单薄,爷亲人就只有应许和应英姿兄妹俩,本以为会很冷清,不料想胡同巷里巷外老街坊们也都来。
大明和三毛两个小孩儿手臂上帮着白色毛巾,跟着大人进院门,经过应许和应英姿身前,像模像样地说:“应许哥,英姿姐,节哀顺变。”
应许弯腰朝两个孩子笑笑,摸摸他们脑袋,轻声说:“好,谢谢大明,谢谢三毛。”
“没看出来,应许哥刚才还冲笑呢,还摸脑袋。”
大明摇摇头。
“知景哥,爷说应爷爷没,什是没?”三毛问题个接个。
要是从前,白知景面对十万个为什,早就把这俩孩子踹走,但今天他难得有耐心:“没就是离开啦。”
“去哪儿啦?”大明问,“应爷爷搬家?不住胡同?是不是去市区住大房子,爷说你家就在市里住大房子,特气派。
白知景也不知道能帮上什忙,去快餐店买回来中午饭,搬张小板凳,乖乖坐在旁边等着。
大明三毛看见白知景,下意识想振臂高呼,又记起家里大人叮嘱“等会儿到应许哥家,不许大声说话,不许跑,不许笑,不然回来打断你们腿”,于是硬生生把“知景哥偷懒”几个字咽回肚子里。
俩小孩儿做贼似,不敢发出丁点声音,踮着脚摸到白知景身边。
“知景哥,”大明见白知景眼圈红红,“你哭呀?”
白知景吸吸鼻子没回话,半是伤心哭,半是陪应许守灵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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