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好”,笃定奚山不想被安慰,于是到此为止。
“还有多远到德令哈?”奚山用手遮着嘴唇,像含朵云。
池念看眼导航:“两个多小时,下午五点前能到。”
“那刚好晚上能吃烤羊肉,打个电话定。”奚山偏过头,“就们俩,行?”
池念笑开:“你请客就去,毕竟卡里就万多。”
池念软软地抱怨他:“吓到,你刚才说话特别凶。”
“嗯?可能是吧,别人也这说过。”奚山不在意他评价,又戴回眼罩。
池念以为他不会解释,正准备专心开车,阵沉默后忽然听见奚山很疲惫声音:“……认识个人出点事,来借钱。可是不想借给他,当中关系又麻烦,刚出没信号地方就接到这种电话,烦。”
池念很理解:“谁钱也不是大风刮来。”
奚山低笑,接着收敛说:“大风刮来也不想给他。”
。
但奚山有理由吗?那个人是谁?
这时奚山烦躁无比,眉心褶皱像山谷河道那深,黑发细碎地遮住眼睛,阳光抚摸线条利落侧脸,仍照不亮他阴郁。
和拉他出泥沼奚山判若两人,池念喉咙有点痛。
“行别哭,就这样,没钱给你。”奚山要挂电话,拿开后不忍心似又按回耳畔,“操,你他妈记得这次看在他份上,就五万,多没有!”
奚山潇洒地给条件:“没问题啊,你叫声‘哥’,就请你。”
“别想趁机占便宜。”
“不吃啦?”
池念从善如流地改口:“奚哥,罩。”
奚山开怀大笑,先前抑郁消沉扫而空。他不睡觉,摘眼罩收好后伸过手来,捏捏池念开车太久而僵硬肩膀。
“可五万不是小数目。”
“对,想着……人不能忘本。”奚山薄唇几乎抿成条线,“反正这次事情解决分钱都不再给他们。”
奚山说,“他们”。那个女人哭泣听上去挺年轻,不会是长辈,难不成……前女友?或者某个有故事女同学?
于是池念理所当然地在内心构架出段狗血又纠葛爱恨——剧本可以这写,前女友和好友出轨同时背叛他,所以他来西北寻求解脱,就和自己样。只不过奚山没有那消沉,所以他们还能遇见。
如果失恋和出轨导致奚山选择这场旅途,那合情合理,又因感同身受所以池念不愿意多问两句。
然后电话里漏出来哭泣与他不耐烦同被扑灭。
音乐刚好也曲终。
奚山低着头,嘴角紧绷。
池念轻轻地问:“……怎?”
“没事儿。”奚山说回普通话,好像那点戾气也消失得只剩个尾巴,不认真咀嚼他音调起承转合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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