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奚山侧过脸抵在窗框,微微地闭起眼。
想到奚东阳让他轻微不适会儿,刚才蹲在医院门口样子和四年前重叠——余思贤出事后很长段时间,奚山不敢路过医院,但那次父母争吵殴打不得不让他到医院来接人。奚东阳和白小宛都带着伤,他上前去,见他们还要吵,先护住白小宛。
奚山托着腮,想,自从父母离婚后,这可能是几年内他离奚东阳最近次。
思绪微微游走,时奚山发呆都没注意到车什时候停在自己面前。池念以为他行动不便,下车来,绕到奚山旁边伸出手。
“喏,抓吧。”他大方地说,“就知道你起不来。”
其实不是这样,奚山失笑,顺从地拉住池念胳膊单脚用力站起。他什也没说,在池念忙前忙后照顾下成功坐到副驾驶。
手机已经设置好定位导航,池念看眼路线,随口感慨:“离得很近嘛,怪不得你刚才直接说来渝中医院。”
照样可以照顾好自己。
但这次,奚山没有阻拦池念,看对方因为他担忧、慌乱,几个地方来回转样子,他竟有久违快乐。
哒哒哒,又是他熟悉脚步声。
“行。”池念提着塑料袋小跑回来站在奚山面前,“这是你药,阿莫西林天吃两次、每次两颗,吃天,明天要是不痛就停,另外两盒药上面有写怎吃……刚才医生说你都听见吧,忌口,别碰水,少走路。”
奚山撑着他胳膊站起身,顺手就勾住池念肩膀:“知道。”
“不然呢?”奚山反问。
池念发动车子:“以为你这娇气,摔跤要特意上三甲医院排队。”
奚山:“因为知道这边骨科下班时间晚。”
“好啦。”池念没藏住嘴角笑,奚山没事他也暂且放心,但奚山仍有点低落,猜测可能还是伤处在痛,“先吃饭还是先回家?”
“回家点外卖吧。”
池念对这动作全然没表现出抗拒,找出打车软件搜定位:“开你车送你回去……喔,居然已经快七点。”
“是啊,再不走人家医生都觉得耽误她下班。”
这个动作,奚山说话时暖湿呼吸都喷在池念耳畔,他眼角垂,就看见池念半边脸红扑扑,在初秋晚风中格外热。奚山不作声,默默地把池念搂得更紧些,大半重心都贴在对方身上,瘸拐地往前走着。
丰田车停在医院地下车库,奚山下楼困难,池念先带他走到医院大门外,让人在出口处石墩上坐着等,自己再返回停车场。
医院是个沟通生死地方,他等待工夫,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卒中急救中心灯亮着,夜色里,红色比任何光束都显眼,像某种危险信号在闪烁。而门诊大楼后隔个花园就是第二住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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