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外套走出阳台,嚼着糖看着苏县夜色。
同层程凉应该已经回来,隔着几米远,阳台上有灯光,也有飘过来若有似无烟味。
每次有病人死去,他都会连续做恶梦。
盛夏低头,犹豫半秒钟又回到房间,拿起摄像机,出门,走几步路,敲门。
“程凉。”盛夏说,“开门。”
“跟你感受是模样,程主任这个人现在给人感觉……”
“太宿命化。”
“他因为埋头苦干被捧上神坛,架在哪里,出点点问题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盛夏啊,你交给正片如果还是这样,咱们就还得剪。”丁教授长长地叹口气,“这种挂在悬崖上感觉,太悬,没办法出片,们还是得挖出他宿命化背后故事。”
“这是个有血有肉人,他在这个遮天盖地漫天黄沙地方燃烧自己,火光之下,你得抓到他真实。”
“每天工作基本就是各种文书,在门诊挂个牌子坐班,有人说他是占着名额走后门进来,因为他跟当时来负责人林崇银是师徒。”
“他拿不手术刀,这事你可以问问他们起过来普外医生老盛,老盛那会在市里和程主任住个屋,他说他那时候最想不通是这个人,来新疆干什?当时程主任状态太差,几乎不说话,他也很少看到他睡觉,每天就坐在宿舍里看书练模型,门诊结束之后就躲在厕所里抽烟。”
“是不太清楚他后来情况怎变好。”
“但是猜测啊,跟当时他老师林崇银身体情况变得越来越差有关。”
“林崇银身体不行,带来手术团队眼看要散。程主任没办法只能接下手术刀,逼着自己上手术台,可做第个病人,并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
“刨除艺术感,们拍是扶贫,得脚踏实地,你明白吗?”
丁教授后来还说很多。
他这辈子都在同艺术和现实割裂,他拍过很多曲高和寡纪录片,有口碑没有票房,他说这就是个屁。
他希望盛夏不要走上这样路,太孤独,没有市场市场纪录片导演,就是失败。
盛夏被丁教授说有些想抽烟,掏掏口袋却只有几颗程凉没事投喂给她糖。
“打击太大。”
“所有人都觉得他能站起来走到现在这个位子,就已经是奇迹。”
“你是唯个觉得,这奇迹还不够人。”丁教授感叹。
“跟拍程主任这件事交给你,除扶贫内容之外,确实是希望你能挖到他这块心路历程。”
“纪录片要以人为本,程主任不是个援边符号,他是个人。你能抓到这点,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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