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心里就有些难受,但宋尧什也没问,睁开只眼睛说:“你过来。”
翁施屁股连着小马扎,坐近些。
宋尧招手:“再过来点儿。”
翁施又凑近些。
宋尧说:“到身边,挨着。”
十五岁那会儿他确实没啥缚鸡之力,也不懂什自救不自救,遇见事儿慌得要死。
宋尧又说:“你预估自个儿在底下能活几天?”
“活不几天,”翁施回忆当时情况,“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很多人都被困住,大家都在哭,很黑很黑,怕都怕死。”
宋尧又说:“那得看另个人是谁。”
翁施想想,觉得说谁都不合适。
十五岁那年,西南小城突如其来天灾,房子剧烈摇晃,好多东西都摔碎,翁则摔在地上喊哥哥,已经跑到门边翁施又跌跌撞撞地返回来,抓着翁则胳膊说不怕不怕,小则你不怕,哥哥背你走。
然后就是阵天旋地转,灰尘和石头雨水样扑簌簌往下掉,个大木板从天而降,翁施立即护住翁则头,木板上长钉划破翁施后颈,血止不住地往外冒。
翁施很少回忆起那天,倒不是因为不敢,主要是没什可回忆。
说是心理阴影也不算,毕竟他活下来,还活得完好无缺,没缺胳膊没少腿,天大幸运。要是再来次,他还是会回去保护弟弟,只是昏昏沉沉中爸爸那句“先救小”,让他至今都还在介怀。
“宋老师,”翁施声音很小,充满着不确定,“你会先救吗?”
宋科长怎提出这种非分要求,怪让人害臊。
翁施心口阵阵发热,屁股总算离开小马扎,蹲在宋尧身边。
宋尧呼口气:“这就对,帮遮遮太阳,晒黑怎办。”
“……”翁施好想巴掌糊在宋科长英俊脸庞上。
后门鲜少有人来,安安静静,翁施也顾不上白裤子脏不
连他亲爹都没选择先救他,更何况是宋科长呢。
翁施莫名沮丧,摇摇头说:“没谁,就是瞎想呢。”
八年前,西南省平遥市,特大地震灾害。
那场地震发生时,宋尧刚从警校毕业不久,他还报名去前线参与救灾。凭借良好记忆系统,宋科长将几个关联词串在起,很快就得出个猜想。
小呆瓜就是平遥人,想必是那场地震受灾者,或许他在那场地震中遭遇些什伤痛。
“现在预警技术很先进,”宋尧理智分析,“地震前就把你转移,压不着。”
宋老师咋这没有想象力呢!
翁施说:“假设没有预警呢,突然房子就塌,没来得及反应。”
宋尧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你不能先自救啊,逃生课白学?”
“假设手无缚鸡之力呢?”翁施又加个假定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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