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觉得高枕无忧。”沈植透过窗户望着远处落日,突然想起有次傍晚,他站在二楼阳台,许言在花园里拍照片,抬起头冲他笑,说夕阳真漂亮,不拍下来可惜……沈植这想着,蓦地笑下,说,“也没觉得是你们儿子。”
孟愉婉直接挂断电话,沈植知道她是气急。
他们家从没爆发过任何激烈争吵,那在沈洺和孟愉婉看来是十分失败且无能,他们认为争执出现代表着有人没做到完美,而这恰恰是他们所不能接受。沈植直在命令式压迫式环境中成长,他也曾以为这是解决问题最好方式。
最终他是从许言身上学到——有时候人应该遵循简单直白感情。
他家庭没有教会他如何感受爱、接受爱、回赠爱,是许言直努力地为他解疑,弥补他人生中每块空白。许言询问他、尊重他、包容他——许言从不跟他吵架,是因为爱他。可自己太蠢,沈植想,也太心狠,为四年前杯酒,对许言爱意置之不顾。
车开得很慢,许言头有点晕,靠在椅背上,安静会儿,问:“你现在在公司里是出什状况。”
沈植表情很沉静,打圈方向盘:“准备离开公司。”
许言睁开眼,看着他侧脸:“为什?”
“不为什。”沈植回答,“很早就这样想。”
多余话没必要说,比如这段时间以来——或者说,从许言离开以来,家庭中不断涌现种种矛盾。沈植开始也以为是因为许言而导致自己产生情绪问题,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那些矛盾明明从他出生起就注定存在。
新年开工后,沈洺开始频繁出现在公司,并迅速提拔几个职业经理,在业务与管理上瓜分沈植权力,以逼迫他产生危机感,服软认错。但沈植始终没有任何表态,工作如往常,只有
母亲完美主义,控制欲极强,父亲严苛强势,上位者姿态,精英式家庭教育确实造就他理性冷静性格,然而同样也使他变得偏执、自闭、冷漠。前二十年,沈植直按照既定轨道行驶前进,可许言出现就像颗横空飞来弹珠,嵌进致命部件,使沈植脱离父母期望,驶入他们眼中“脱轨”方向。
去年年末,他住院,得知孟愉婉去找许言后沈植给她打电话,让她别再去打扰许言。
“只是想让你听听,他现在是什态度,也好让你想清楚,把心思花在这样人身上值不值得。”电话里,孟愉婉这样告诉他。
沈植问:“许言把四年时间花在身上,他都没说不值得,你凭什替下定论?”
“沈植,作为公司管理者,你搞得清楚你现在重心应该放在哪里吗?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们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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