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眼睛怎这肿?”许言正喝着汤,许年凑过来,问他。
“……没睡好。”许言
咚——砸上地面同时,沈植睁开眼睛。房间里片昏暗,只有他个人。
习惯。
沈植习惯,习惯在梦里见到许言,又在最后刻失去他。梦再真实也还是梦,总是要醒,他已经烂熟这种落差。
但梦醒后段时间里总是非常难捱,沈植按住钝痛心口,喘口气,慢慢坐起身。
他隐约还记得昨晚梦,他梦见许言哭,看起来那难过。沈植想,幸好只是梦——他不希望看到许言这样伤心。但同时又很遗憾,梦里自己能当面亲口对许言说生日快乐,现实中却不能。
沈植醒来时候房里很暗,他刚要伸手去摸遥控器,窗帘就被人推把,随后自动启开。光线照进来,沈植把脸埋进枕头里,过会儿才抬起头——他表情变得很茫然,目光转动,呆呆地看许言拿着杯热牛奶走到床边,坐下来。
他维持着抬头姿势,开始怀疑昨晚或许不是梦,是真实——不,不用怀疑,确实不是梦,是真发生,所以许言今天早上才会出现在这里。
“起来洗漱,洗完喝牛奶。”许言说。
沈植还是愣愣地不动,许言颇有耐心地等着他。很久后,沈植才坐起身,开口声音沙哑:“你……”
他无数次梦见这样场景——不论是睡前还是醒后,许言都在身边。但只有这次,真实感那强烈,强烈到让人无法质疑。
洗漱完后他去衣帽间,许言衣柜还开着,沈植俯身拿起昨晚自己抱在怀里灰色卫衣,套上衣架,挂好,再把那些被推到另头衣服件件重新移回原位。他站在那里看好会儿,最后关上衣柜门。
他出衣帽间,拉开窗帘走上露台,桌上酒瓶歪斜,看起来混乱潦倒,像他。今天早上没有太阳,风吹过,阴沉且闷热。
又是新,让人毫无期待天。
许言今天休息,他凌晨点多才从沈植家出来。沈植说完生日快乐就睡着,许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还要在他床边坐上个钟头。
凌晨三点多睡,中午十点醒,许言起床后去父母家吃饭。
许言把牛奶放在床头:“干嘛这看着,没见过?”
沈植摇摇头,轻声问:“你为什……会来。”昨天晚上为什会来,又为什会留下。
“还能为什,来看你。”
其实不管许言到底是出于什原因来看自己,都不重要。沈植红着眼眶笑起来,伸手去抱他,许言就坐在那里,没有闪躲。
两人身体相撞那瞬间,沈植没触碰到任何实感——他没有抱到许言,只揽满怀空气——许言消失。沈植失重往床下摔去,但他只是平静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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