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赐娴笑着叹口气。
陆时卿啊陆时卿,人算呢,是比不上天算。
……
炷香后,元赐娴和拾翠混入回鹘商队,拣枝留下安置两名被敲晕侍婢以作善后。
暮色昏黄,天边血日高悬。
但她最终却在距西市坊门不远片草丛里看见那个油纸包。
元赐娴低头瞧眼满嘴酱汁黑皮狗,阵气噎。
这个陆时卿真是……不知好歹,不识抬举,不解风情!
旁拣枝脸为难:“小娘子,只能查到这里,是婢子失职。”
她摇摇头,颓丧望天,早知就冒险些,直接跟踪他。
缎,能叫搬箱伙计吃力成那样。比较箱子外围高低,更觉底下很可能藏个暗层。
再回想伙计搁下箱子时格外小心动作,与箱子落地刹发出丝脆响,她觉得,里头可能盛放类似铜器或铁器东西。
当然,除此外,更要紧是陆时卿态度。
绸庄究竟有何猫腻,她不在乎。她想知道陆时卿查它做什。倘使她未猜错,他接下来多半要去探究竟。
拾翠道:“婢子当然与您同去,只怕郎君晓得要生气。”
蜿蜒商队从金光门出,缓缓西行。元赐娴薄纱覆面,徒步落在队尾不扎眼位置。打头几个高鼻深目汉子和着脆亮驼铃路引吭高歌。至于唱是什,她就听不懂,想来约莫是回鹘语。
众人起先走都是寻常路,等远离城门却改道,七拐八绕地往偏僻地带去。元赐娴曾随父亲行军,这点路还不觉辛苦。
天
拾翠道:“小娘子,既然陆侍郎有心防备,咱们多半跟不上,不如回府去。倘使晚,郎君该担心。”
元赐娴点点头,回头刚准备上马车,却见支商队从西市坊门走出来。
是行服色殊艳域外客,看起来像回鹘人打扮。前边众骑骆驼都是人高马大汉子,跟在队尾,有几个蒙面纱,侍婢模样姑娘。
骡马拉满车货物,里边有几只檀色木箱十分眼熟,箱角刻吴兴纪家徽记,恰是元赐娴在锦绣庄见过那批。
距离店伙计那句“胡商到”已过去许多时辰,但她不觉奇怪。想来掌柜本就没打算给她看货,只是叫伙计演个戏,借以托词罢。真正胡商应是后来才到。
“怕什,留个字条。”元赐娴胡乱将发间钗饰拔个干净,又问,“那包胡饼办妥没有?”
她买两包胡饼都涂稀罕酱料,味道独特浓郁,倘使陆时卿将它拎回马车,多少有迹可循。
拾翠点点头:“拣枝已拿去给小黑嗅,从西市沿途循去,如若顺利,该能顺着味儿找到陆侍郎,您安心等吧。”
……
等到拣枝传回消息,说有胡饼下落,元赐娴便捎上拾翠溜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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