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哦”声,像是她说什,他就信什,也不再多问,道:“那走,你去歇着吧。”
元赐娴这下倒是心软,扯住他袖子道:“等等,圣人给些樱桃,你拿去吃。”
陆时卿不重口腹之欲,闻言挑眉梢:“你自己怎不吃?”
“别提,樱桃核硌得牙疼。”
她说罢就拉他去拿樱桃,不料方才跨入那露天小院,就见抹黑影闪过,随即“砰”声响,像是什锅碗瓢盆翻,长条案上盘樱桃个个骨碌碌滚落到地上。下刹,罪魁祸首小黑幽幽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四脚趴地,缩着脑袋匍匐在俩人跟前,仿佛在认罪。
去,姿态颇高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该口也不给咬。你是跟细居在外处多久,才会惹上蚊虻。”
她心道他就套话吧,虽知这包多半是在庭院给咬,却不想解释给这种装模作样人听,只“嗤”声,就奔着送膏子来拾翠去,将他晾在原地。
陆时卿霎时噎,见她自打定下婚约,便是翅膀愈发硬,眼界愈发高,也不怕他这靠山跑,只好咬咬牙,拔腿跟过去,把夺过拾翠手中小瓷瓶,道:“来,你下去。”
这可是在元府,拾翠哪能听他使唤,闻言看元赐娴眼。
元赐娴听陆时卿要伺候她,倒是消点气,示意她退下,然后扬扬下巴,歪起脑袋,将脖子伸到他眼下道:“来啊。”
陆时卿个激灵停步,默默隐在元赐娴背后。这露天小院就是当初他作为徐善来赴宴时坐过地方,幸好彼时身娇体弱姜璧柔尚在府上,元钰便不许小黑乱跑,若换做眼下这等情形,以狗敏锐嗅觉,他恐怕早就被元赐娴识破万次。
元赐娴不知他心中弯绕,只觉肉疼得心在滴血,指着小黑道:“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眼前。”
他皱着个眉头,百般不情愿地拧开瓷瓶盖头,真做起活来却如既往细致,拿食指沾点碧绿药膏,十分均匀地涂抹在她红痕处,还低头给吹口气。
元赐娴给他吹得抖,缩回脖子,酥麻之下心神微有不稳,清清嗓子,递给他方锦帕示意他擦手,然后道:“好,你可以回去。”
陆时卿顿觉胸前好不容易愈合伤口仿佛再度隐隐作痛,咬牙道:“细居事,你就不给个解释?”她想气死他吗?
见陆时卿终于肯落下面子,直截当问出来,元赐娴撇过头偷笑下,决定不再为难他,扭回来本正经答:“能有什事?他倒在门前,还能上去扶他?圣人探子就在附近,也不傻好不好。”
陆时卿知道她不傻,只是无法停止可怕臆想,大老远奔来,则为防她中细居诡计,二则也是想求个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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