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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不敢叫她,直熬着想等她睡够,不料没见她醒就撑不住昏睡过去,眼下都没搞清楚情况,估计还以为自己根本没离开过。
元赐娴撇撇嘴,伸手摸摸他消瘦整圈脸:“没事。”
陆时卿闻言就是噎。她睡着时候,大夫来诊过,说她受这遭罪,着实损伤根元,得亏原本体质好,才得以保全性命,只是三五年之内不可再受孕,过后坐月子也得含嘴里,捧手心地悉心调养。昨夜还算救回得及时,再差点,就将落下病根,到冬天就气虚体寒。
有这趟鬼门关经历,陆时卿原也不打算再叫她受罪,如今儿女双全,三五年不生,辈子不生,都没关系。甚至退万步讲,便是眼下尚未有孩子,只要她好,他也愿意不再要,只是日后到地底下,得跟陆家列祖列宗赔个罪。
元赐娴见他哽着不说话,笑笑道:“真没事,你看,还比你胖着呢。”
他脱身。
元赐娴光听着便已心惊胆战,再联想陆时卿这几日处境就更是后怕。
现在想来,所谓回鹘和突厥两军交锋,其实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谁人蓄意而为,目就是要陆时卿性命。
他失踪那座雪山位于大周边境,距离周京千里之遥,花两日半赶回,已得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停换马,日夜兼程情状,若再计路上所遇杀招耽搁时辰,她几乎不敢想象他究竟是怎回来,到得长安城附近,听闻她和孩子被掳消息,又是如何有力气奔走相救。
元赐娴叫拣枝把两个孩子都抱过来,吩咐完就见元钰大步流星地回,当真打横抱着陆时卿,将陆府干仆役婢女诧异目光通通甩在脑后。
陆时卿再没忍住,将她把拉进怀里,不停摩挲着她肩:“对不起,食言。”
她早生十几日,其实真不必算这笔账,不过仍是抬起头来,假意生气道:“那你以后还乱不乱跑?”
陆时卿垂眼看她,摇摇头,认真道:“你在哪就在哪。”
“去哪儿都带着?”
他点点头:“去哪儿都带着你。”
她起先还道他只是说笑,见状张着嘴盯着他和他怀中未醒人看半晌,才反应过来,往床里侧挪挪,给陆时卿腾位置。
哪知陆时卿早不醒晚不醒,刚好在元钰快将他放平到床榻时候醒,睁眼看见他那张放大数倍脸,骇之下翻身滚下,“咚”声摔在床上。
元赐娴吓,忙去摸他:“摔着没?”
陆时卿昨夜差点废手臂,且因石头冲力太大淤内伤,要论身子状况,也不比元赐娴好多少,眼下这摔,确是有些眼冒金星。
但他听这声音就醒神,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身道:“醒?好受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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