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赐娴下敛笑意,听出这咳嗽响动不对劲,从他怀里爬起来道:“伤着肺腑?”
大概是知道她听出来,陆时卿也没否认,只说:“不要紧,歇养歇养就好。”
他说得云淡风轻,元赐娴却很不安心。
陆时卿去年中那刀子便是伤着肺。如今从回鹘到长安这路,为赶她临盆马不停蹄千里驱驰,再加上昨夜那接淤下内伤,恐怕是旧伤复发。
元赐娴先前就担心他此次风霜里来雨雪里去,会坏身子,如今想想,真是怕什来什。
“哦。”她腆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马上道,“好啊,元是,姝是美,咱们女儿以后就是天下第美。”
“……”原本挺有意境个名字,到她嘴里,怎就这俗套呢。
陆时卿脸“你开心就好”样子,又听她问:“妹妹就叫陆元姝,那哥哥呢?”她问完自顾自想起来,“哥哥也不能逊色,样取个美吧?陆元美,陆元靓,陆元俊?你选个。”
“……”
看他脸“选择死亡”表情,元赐娴叹口气:“好吧,还是你取。”
里也是个样,软软贴着他胸膛睡得舒坦,不由拧着个眉深思道:“这乖,以后会不会给人骗?”
陆时卿抬头看她:“谁敢来骗个试试?”
元赐娴觉得陆时卿护犊子模样有趣,突然也想被护下,朝他伸展双臂道:“也要抱。”
陆时卿笑看她眼,将怀中孩子挪挪,腾出只手来:“过来。”
元赐娴麻溜地钻进他怀里,面靠着他,面逗他臂弯里孩子,逗着逗着突然觉得少点什,蓦然抬头道:“哎呀,差点忘,还没给他们取名呢!”
也难怪他早上没熬住昏过去,还叫元钰说谎瞒她。
她想起那个不好梦,想起梦里送葬队伍和女眷们低低哭声,想起自己怎也不能从石头里跳出来看他眼压抑,突然觉得心口难受得很。
但元赐娴到底不想太悲观,还是抬起头狠狠叮嘱道:“你这几日不许上朝,跟起坐月子!”
陆时卿摸摸她发旋,以示对她自知之明赞赏与肯定,然后摊开她手心,写个字。
元赐娴辨认出来:“臻?陆元臻?”
他点点头。
她想想,捣蒜般点头:“这个字好。”说完捶下他胸膛,“不愧是探花郎。”
她这下捶得很轻,陆时卿却忍不住低咳声。
陆时卿刚好也想到这个事,闻言问:“你取取?”
她想想道,瘪着嘴道:“还是你来吧,你读得书多。”
他笑笑:“女儿叫元姝吧。”
元赐娴讶异抬眼:“跟姓啊?这样不太好吧!”
陆时卿噎,黑着脸道:“陆元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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